“因为兵器不完整。”
隗冬临半转过身,在几人面前举起封魔刃。那原本古怪而暗淡的兵器竟然发出了同法阵一样强烈的光晕,一环套着一环。他们果然发现,法阵中最不稳定的匕首在疯狂抖动。但那完整的阵法此刻像是一张纸一样,被这力量轻易捏碎,一点点朝着内部拖曳。那些兵器也随之迁移,任凭朽月君如何努力也不再听从他的命令。
“冬临!快离远些!”聆鹓可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白白送死。
“果然不行啊……”
嘴上说着不行,离她最近的朽月君却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注意到,从隗冬临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绽开了一丝笑来。这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毕竟她有半张脸都被冰所覆盖,只能动另外半张脸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怕。但不止如此,他从那一半的笑,还有那原本不曾有过一丝波澜的眼里,看出一种他无比熟悉的疯狂。
“你干什么?!”
很显然,封魔刃在朝着天泉眼的方向移动,好像有看不见的手在与隗冬临争抢。但她不仅没有恐惧或恼怒,反而表现出让人无法理解的兴奋来。她是宁死都不会撒手的,若要冒险让封魔刃从此消失在人间,她宁愿消失的那个是自己——这刀早就成了她的命。而与这人类之外的力量争斗,更激起她内心深处一种不可言说的斗志。
就好像,她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来自天泉眼——或说即将开启的六道裂缝中的力量没有丝毫减弱。众目睽睽之下,隗冬临忽然一跃而起,任由那阵不讲理的狂风将她连人带刀纳入阵中。在几人的惊呼声里,隗冬临整个人都穿过破碎的法阵,随着其余的兵器一并进到灵脉里。就在她被天泉眼吞没的那一刻,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只有一片空旷,一缕尘埃都不复存在。
“她发哪门子疯?!”朽月君近乎气急败坏地说。
“……这下完了。”
话说出口时,寒觞自己也有些惊讶。这种泄气话真不像是能从自己嘴里讲出来的。大约是妹妹不在身边,他不需要再刻意扮演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吧。
“不完整的阵在主动修缮自己,”凛天师皱眉道,“其实若不是她主动投身天泉眼,我们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关闭它的方法。”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