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想成为六道无常这样的心愿,会很奇怪吗?”
“……”
霜月君感到说不出的怪异。漫长的岁月中,想要成为六道无常的人确实不在少数,但他们大多低估了这份工作的艰苦,只看到随心随性的一面。不知道隗冬临是怎么想的,不过霜月君认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多少有些幼稚了。
“这绝不是什么好差事。”
“我知道。”冬临说,“我只是……还有很多想学的东西。但身为人类的时光,实在太过短暂,不足以支持我走下去。若是能活得更久些,想要追求的事物,终能实现吧。”
霜月君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既不能反驳,也不能认同。
“啊,那个,”冬临指向她腰间的封魔刃,“可以稍微借我一下吗?”
她稍有犹豫,但还是将封魔刃摘了下来,缓缓递过去。她并不觉得隗冬临能这样轻易做到她曾做到的事,毕竟两人单从经历上讲就千差万别。她若有一丝动摇,觉得冬临可以,便不会冒着中断当前所有任务的风险,就此断送自己无穷的使命。
“好吧。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就是了。”
高峰之上,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而在山脚之下,却距初夏又近了一步。之前不到正午,太阳就变得有些灼人,傍晚天黑了好一阵却不见空气凉下来。虽然这气候令人不快,不过风景倒比单调的白色要丰富得多。花儿开得更多、更密了,群蝶在丛中嬉戏,与花儿的颜色相得益彰。虫鸣与鸟鸣更加丰富了,直到此刻的深夜还叫个不停。
只是这样的美景,对泷邈来说千篇一律,他已有数百个这样的春秋了。虽说欣赏风景这种事,在同一时节的不同地方,总能令人保持新鲜,心旷神怡,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他必须尽快到卯月君那里去。一般来说,他们并非无时无刻都形影不离,毕竟偶尔谁都有自己的事做。就算泷邈比较清闲,卯月君的任务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带他的。这次可不一样。自打卯月君与霜月君交换了法器之后,他就必须寸步不离。倒不是说这琥珀就比赤真珠重要多少,而是说,持有琥珀所象征的意义比赤真珠要紧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