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觞不满地说:“真是怪了,你口口声声说借这借那,想必是一件也不打算还吧?”
“你可莫污人清白。我说会还,便一定会还,只是归期待定罢了。啊,心脏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是一定会尽快的。不过,我确实不能保证,这种东西轻率地离开体内,再归来,是否还会有像那时一样的奇迹发生?”
“我已经明白了。”忱星平静道,“这并不是你全部的理由。苟活到今日,想来不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是不可能的。能允许你轻率地对法器出手,说明这并不是轻率的抉择。”
朽月君的神情竟呈现出一丝意外来。
“活这么久,还活得这么明白,倒是很不容易。我开始欣赏你了。那就再啰嗦几句吧?倘若你没有这个能力,经不起一些……显而易见的考验,那么你的存活,于整个人间毫无意义可言。这些一石二鸟乃至一箭三雕的事,我很擅长。”
“既然如此,便不必多言。”
忱星将环首刀猛然抽了出来,整个木凳顺着裂纹一分为二。刀横在面前,因氧化而微紫的高纯度铜制品泛着瑰丽的光泽。谢辙二人也调整动作,准备迎战。
“听闻你的刀能吸收敌人的力量,不论是蛮力,还是妖力。”
话音刚落,深红的火焰从朽月君的掌心喷薄而出。在接触到刀刃的那一刻,火势同断水般兵分两路,蓬勃骇人。很快,客栈的大堂便陷入一片混乱,金属与木材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火焰迸发的噼啪声。这动静足以弄醒店里头的所有客人。二楼逐渐传来喧闹声,谢辙和寒觞却无暇分心。为了避免麻烦,寒觞直接将手搭在楼梯上。高温顺势贯穿整座木质结构,却恰好在转角处戛然而止。它们迅速碳化,从缝隙间依稀可见猩红的火苗。再有一张桌子被甩了过去,整个楼梯竟然垮塌下来,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与大片的尘埃。
再怎么迟钝,聆鹓和问萤一定察觉到了大堂的异状。足够聪明的她们知道,寒觞这是摆明了态度不让她们插手,也是为了保护其余的客人,心知肚明的谢辙才配合地踹来桌子,断了这最近的通路。
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这一楼是谁来谁死。如何在这混乱之地明哲保身,旅客们各凭本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