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默半晌,说了句,“先吃饭吧”。
小方桌摆满了盘子。一盘白灼虾,不到十来只,每只都挺瘦弱。不过旁边的醋碟调得咸甜适中,让虾肉十分可口。一盘酱牛肉,薄厚均匀,让人怀疑是不是拿尺子量着切的。蘸料另调了一碟,加了香油,味道略有不同,很讲究。素菜是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水芹菜拌木耳,红黄绿黑凑得齐全。
但梧惠能有什么胃口呢?她已愈发笃定,莫惟明有事瞒着她,而且事关自己的健康。她拿着筷子干坐着,只有莫惟明跟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没你喜欢的?”
“……也不是。”梧惠抬眼看他,“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筒子骨炖豆腐汤。我看你挺能喝的,恢复期怕跑厕所,能多泡两碗大米饭。鲫鱼豆腐汤好像也可以,就是你抱怨挑刺麻烦。咸蛋黄或者蟹黄豆腐汤你也买账,我怀疑你就是好汤里那口嫩豆腐。老豆腐你还嫌豆子味太重。”
“……”
那不行。不沾荤腥的嫩豆腐没有灵魂。
梧惠不说话,倒确实被他说中了。可确实很好喝啊?再撒点做作的小葱花,就算飞过一只苍蝇也得给它迷晕了。此时她看着莫惟明熟练地用两条筷子那么一摆弄,一只小虾很快就被扒得精光。橙红色的虾壳连头躺在桌边,看上去还十分完整,再扔回盘子里也能蒙混过关。外科手术大夫的手法之灵活,让梧惠怀疑,他是不是掏个人也能若无其事地瞒天过海,把阎王爷都给骗过去。
莫惟明发现她的视线久久没从自己的筷子尖移开。他有些犹豫地夹起剥好的虾仁,迟疑地挪到她的碗边。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惟明怀疑地看着她,又迟疑地将筷子挪回自己的碗。
“对了,你……你哪儿存这么多菜的?我见你回来的时候手里没拿这么多东西。而且你上下班这么紧张,没法折回来专门拿一趟篮子吧?”
莫惟明将虾仁塞到嘴里,用筷子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柜子。梧惠伸手摸了一下柜面,冰冰凉凉的,比一般冬天室内的木制品还要冷。
“原来这是冰柜。我就说,怎么觉得凉飕飕的。对了,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