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歇了脚后,他们又聚在山海他们的房间里。天已经黑了,好不容易歇口气,慕琬可不想他们再跑去看那团黑漆漆的天空。她提及白天的事,说了那名叫段岳生的镖师。
“真是气死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文化的人!”
山海也笑出声,黛鸾附和着说:
“哪儿有起三个名的,这么多字,一听就是复姓。”
虽然毫无目的,但一群人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唯有施无弃没什么表情,柒姑娘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他呢,单手托着脸,望着窗外的残月。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慕琬看出来,“以往不是要第一个上来嘲笑我?”
“啊,”他回过神,“是挺好笑的……”
“……”
这下三个人再没察觉什么可就太不应该了。黛鸾仰着脸问他:
“无弃怎么了?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什么事儿了?”
“唔……算是吧,不算很久。”他掐着手指,“也就,三四年前吧。”
山海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欲言又止,似乎还挺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试着开始组织语言,没有人催他,都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一个人。他曾经是泣尸屋的客人……按理说客人那么多,我一定是记不清的,不过他是为数不多的人类,我印象稍微深些。自然,过了许久,也差不多给忘了。”
“江湖可真小。”黛鸾感慨,“但这还真是巧啊。”
“是,很巧。更巧的是,我今天终于意识到,他身上有一种妖怪的气息,与梁丘有几分相似。但我单独见梁丘是没有想起来的,可再见了他,我终于又回忆起那种妖气了。”
“我?”慕琬抬起袖子嗅了嗅,“我身上有妖气吗?”
“式神。”他说,“是天狗。”
“天、天狗……”慕琬突然站起来,连桌子都晃了一下,“居然……”
“居然是你的亲戚吗?”山海抬头看向她,也有些吃惊。
“不……这该怎么说呢,”她缓缓坐下来,“其实自五百多年前,我母亲的祖先与天狗族定下契约后,至今应当有许多后人。但到了现在,能役使天狗的人实则仍是少数。虽然还未发现其中的规律,或许……是天赋吧?我的哥哥没什么资质,也只在朝廷任一官半职。或许你说的那人,跟我已经没什么血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