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你家一个也没来么?你们一个个都忙得很,每年都只派个人来打发我们。好不容易把小少爷请出来,哪儿是你说走就走的?”
小男孩挣脱了扭着他胳膊的人,跑到祭台边上冲着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喊着:
“各位父老乡亲,平日我帮了你们不少,可别在这个时候一个两个装起死来!”
老百姓们面面厮觑,的确是觉得不妥,却又说不上来。有个背着柴火的冲上面嚷:
“这规矩,的确是废了的。而且为何这么巧,上天就指着要杀他呢……”
话还没说完,他身边抱着孩子的妇人就焦虑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闭上嘴。
“我呸!”台上一个阴阳怪气的人提了提裤腰,“神婆说是谁那就是谁!有种你让这小子现场给你们算上一算,究竟拿谁家孩子祭天才能平了神怒!”
人群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他们的眼睛无不死死地盯着小男孩,如刀一样锋利。他突然就说不出话,空张开手想比划什么。每个人对他的每个动作都提心吊胆,生怕他一句话,自家的孩子就这么送了命。
那些眼神没有了平日的崇敬与祈求,有的只是躲闪,与敬而远之的胆怯。
你若让他随便指一个出来,或许那群人也是当真敢杀的。可这时候,小男孩已经明白,一切都太晚了。他死了,比他活着,更能让这上面和下面的人满意。
“好……好、好得很,可以……”
他的眼神空旷起来,嘴里嚷着不成句的字词。人们都觉得,他怕是气疯了。
可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