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
佘氿指了指桌上的尸体,没多说什么。先前还是活生生的,肤如凝脂,温暖,柔软。而现在,失去灵力的庇护,尸体在低温下已经开始僵硬,距离腐烂剩不了多长时间。
“她房间明明有雪墨,”另一个男人咬紧了牙,“但她身上怎么会没有信?!”
佘氿不紧不慢地挽起额边碎发,悠闲地说:
“兴许早被拿走了呢。不过,他们会回来的。”
他们总会回来的。
男人的声音严厉了些:“那就晚了。不能让她看出什么。怎么办?继续委托左衽门吗?可惜现在我开始信不过他们了。”
“别问我。”佘氿笑了,“这儿不是你说了算吗?拿出点样子。”
“……没别的办法。那就告诉他们,接着查。这次的失误,本就应该他们来承担。”
说罢,他一抖青衣,冷着脸准备离开这间屋子。
“是是是……等等,”他叫住他,“尸体怎么办?”
“……可以吃。”
佘氿微微眯起眼,嘴角上翘,像是得到了理想之中的答案。但他还是这样说:
“啧,一点昔日的同门情都没有。再怎么说,也是陪你一起长大的呢。真是冷血啊。”
被冷血动物说冷血,他感到不悦。何况,他清楚,自己的回答明明是对方所期待的。
“不是你教我的吗?”
“嗯……你学得很好。”
一方的蜡烛熄灭了,另一方的还在燃烧。
屋檐下的茶馆里,几人尚未休息。
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慕琬撑起了伞,以叶隐露的妖力为他们挡下一劫。仅凭这把伞的力量也是不够的,与此同时,寻也张开了结界,才使他们幸免于难。
只是这会,慕琬已经昏睡过去了,小家伙也用尽力气,变回了原形。山海小心地把它放在慕琬枕边。施无弃倚靠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内,又看了一眼段岳生的房门。门半开着,黛鸾正听段岳生满口天花乱坠,神乎其神。无弃对山海招了招手,示意他尽快出来。
两人回屋之前,山海对黛鸾那边喊,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行啦。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段岳生迟疑地补充了一句,“……照顾好她。”
走到门口的黛鸾白了他一眼,就像在说“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