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告诉他们这些事后,山海反而松了口气。这便能解释,她注视着慕琬的目光为何有些许复杂,而不仅仅是看到一个在他人口中转述的、相关的陌生人。并且这种感情是正面的,她一定愿意帮慕琬。
晓领着他们,将他们带到一处林子。这一带慕琬已经比较熟悉了,她儿时住过。那时候这一圈都是大家盖起来的小房子,结果她没住多久,在多雨的季节里有几座老房子垮了。池梨他爹,也就是慕琬的师父刚接手这里时,很多东西已经缺乏维护,毕竟在他父亲年老发昏时已经很少组织什么了。那之后,他重新挑了一块地方,自掏腰包找人重建了一片连着的房子给大家住。再后来资金有了些许起色,陆续换了两次地方。最后的地方晓说是给那些歪门邪道住去了,弟子大多集中在新修的楼里。火烧以后,不得不搬回过去的一处旧址直到修缮完成。之后又说加强巡逻,把旧址给了外人,一些排不上名号的弟子也与他们为伍。或是被同化,或是被欺辱。
“乌烟瘴气。”慕琬暗骂。
“是很乱。势力分化严重。要么都亲近他,为他所用,要么是敢怒不敢言。我料定池梨这次回来,定能拉拢人心。”
山海看了一眼晓,欲言又止。晓知道他要问什么,接着说:
“她带着云外镜回来,自然是有说服力的。若还有人不信,我们还有别的法子。”
晓说这话的时候神神秘秘的,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压轴戏般。慕琬倒不在乎这个,他们若有办法那自然是好事。现在,他们来到的是慕琬小时候最早落户的地方。那时候没这么多规矩,谷外的亲友探访都可以一起住,母亲也来过。但现在都是些破房子,根本没人搭理,废料与蛛网连成一片,十分荒芜。
“他们就把我娘安排在这儿?!”
“不是。”晓继续领他们走,“是你娘亲自己要住这儿的。”
慕琬喉头一酸,说不出话来。
晓走向一间看上去唯一完好些的房子。即使如此,上面也是破破烂烂的,被外面随便用木板、稻草或泥土糊上。她一眼认出这个房子,更着说,这是她刚来时师父让人给她新修的屋子,所以即使一直没人养护,十几年来也还算能住。
娘也只认得这间屋子。
屋里是亮的,微弱的光从墙壁与屋檐的缝隙流出来。在漆黑的寒夜里像一盏长明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