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只是试试,没想到你们还真会在七天内回来,阴差阳错在你们面前装了一把活人。本来,我只想从她的记忆里套更多的话。”
慕琬不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脑子里都要上不来气。她用力去思考、去梳理,可就像是拉扯打结的毛线想让它们散开,线球反而是越缠越紧。最终,她一跺脚,怒发冲冠地对邬远归吼着:
“所以你要将那种蛊虫放出来,去杀整个雪砚宗的人?!”
“那不是杀。我说过,他们不会死。”
池梨也向前一步,近乎尖叫地喊:“还不如死!你满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你怎么舍得对伴自己成长的弟子做这种事?我父亲在世时,我还会通过云外镜看看这里。自从晓告诉我他不在了,我也不再关注雪砚谷了。谁知你作为他的大弟子,作为所有同辈人的师兄,你就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你扪心自问,你他妈对得起谁的在天之灵!”
“我爹娘啊。”他冰冷地说。
一肚子火堵在一群人的喉咙里上不来。叶月君咽了口唾沫,像是要努力浇灭这团火。她的声音不太正常。
“你不如亲自去问问他们。他们在天上看到这一切到底怎么想。”
“还不是时候。而且作为威胁,你这番话并不能改变我什么。硬要说,还有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他在我娘肚子里,还没来得及生出来,就给我爹挡了一剑。孩子没保住,我爹也没活下来。没了,全没了。每当佘氿复述那时的场景,我都无法忘怀。它就好像发生在我眼前,一遍又一遍地表演。”
邬远归的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手无寸铁的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默凉,又指回了慕琬。
“我本可以有个像你们一样的弟弟,或者妹妹。”
“若知道你是这种人,我早该回来。你连师门都下得去手。”
池梨冷笑着。除此之外,她做不出更多表情了。
“我是什么人?这些年,我也不少为师门做事。西边的水利,东边的粮仓……这些哪个不是你爹在位时缺的?哪个不是我让人修的?一群人非但不理解我,还将我所做的功绩视为无物,抓着佘氿部下的事不放。不然呢?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劳力?凭你爹在时那点本事和你爷留下的家底,够干个屁。”
“那本就是掌门该做的!你又如何知道我爹有没有如此考虑?他日日夜夜睡不着,日夜都在难过,一面愁苦于与各大门派交好,一面又要忙着抚慰谷中人心。你以为当掌门是很容易的事么?这你就叫苦了?你又看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