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温柔。”这会儿,她义正辞严的样子又像个大人了,“如月君让我们知道云戈的事,定是想触动我们些什么,或者,让水无君‘说出来’,能都心安理得一些——尽管听的不一定是云戈。而对他,她又将此隐瞒,让他不必对父亲心存芥蒂。”
“你觉得他想知道吗?”无弃问,“或者,他爹想说吗?如果自己是寿终正寝的话。”
“我觉得那不重要。”黛鸾说,“我比较……自私。我更想知道,我师父说那些话,到底是想干什么嘛。而且你明知可能有什么问题在里面,却还是要做这返魂香,是不是?”
“你能这么说,就证明你不自私。至少还不够自私。”施无弃笑了笑,“没我自私。”
“你那很棒棒哦——”
“是吧。”
两人又吹了会儿风。黛鸾觉得有些冷,开始怀念热被窝,就先下去了。不知道施无弃一个人又坐了多久。第二天醒来时,黛鸾理所应当地顶着两个黑眼圈,施无弃却精神抖擞。她十分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其实从来都不需要睡眠。
水无君已经到了旅店,他正在喝一盏茶。令他们惊讶的是,他对面坐着云戈。他带了一个小包裹,腰间挂了一把短剑,整装待发。他的精神看上去还可以,并没有因昨天发生的事受到太大影响。
开始他们还以为云戈又要去别的什么地方,顺路来这里看看。结果水无君说,他要同他们一起去无乐城。
“你的店怎么办?”山海问,“还有那两个伙计。”
“反正没有什么生意,开张也是白费时间,得再等一些时候。我低价当了些自己打的首饰,先给他们一些碎银。过一阵等我回来,再开张。对了,小郡主,这是给你送来的东西。”
黛鸾接过他双手递来的银饰——正是长命锁。它与上一个相比,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上面的玄鸾精致细腻,羽毛根根分明,那昂颈回首垂眼的姿态,似乎随时会睁开眼睛,从锁上腾飞而出。
施无弃问他,为什么突然就决定要跟过来了。
“没什么,就想跟水无大人走一阵。我还是想知道,我爹曾告诉我的‘致本心’究竟何意。水无大人说,他不能单靠只言片语就告诉我,我只能自己看了。
黛鸾想,其实就算知道真相,他大概也会原谅父亲吧。
或说,于他而言,他会因此记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