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琬的大脑有一瞬短暂的空白,错愕与恼怒并存。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之前憋着一肚子的火,在燃起来的前一刻被泼了一身脏水。火没发出来就算了,一件更值得控诉的行径直接给她憋得说不出话。
这不合理,非常不。
岂止无礼,简直荒谬。
“我没想到,吴老板是这般爱开玩笑的人。”
“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慕琬的左臂瞬间发力,要掀翻了身侧这套花里胡哨的摊子。然而在一个架子被推倒前,吴垠就意料中地伸出了一只手臂,死死按住了她的手腕。她愣了一下,因为她分明看到吴垠的两只手都捧着那个竹简。随后,她很快意识到,这是第三条手臂。
她终于明白吴垠的袖口设计得如此宽大的原因。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有第四条、第五条手臂。这里空间狭小,何况她人生地不熟,就这样和殁影阁的人动起手来绝不沾光。水桶里漂浮的碗儿被他们震得晃动了一下,还打着颤儿,里面的东西变成了深褐色,已经完全凝固了,像半碗硬邦邦的蜡。
“绝不可能。”
我做不到。
应该是察觉到她的手已经放松了,吴垠将那只过于纤瘦却有力的手退了回去。她的身体还僵着,沉浸在先前巨大的震撼里。他们要他的血干什么?一定不是好事。按照天狗的事作为参照,莫非他们要对他下手?或许不至于……但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她看不透,也不敢想。要么对施无弃不利,要么对其他更多人不利。
“无所谓。”
“我不会做害朋友的事。”
“哦,你在担心这个。倒也不是,只是作为研究的样本罢了。”
“那会伤害更多人。”
“错。这会给更多人带来福祉。”
放你
妈的屁吧。
“你们之中一定有人在与他对峙。想要什么,直接问他拿就是。这件事我办不到。”不论是哪个方面,“换句话说,你朋友突然让你伸出手臂割一刀取血,你会答应吗?”
“会啊。”
滚啊。
慕琬感觉他们俩根本不在一个世界谈话,整点儿阳间的东西吧。不如说,其实吴垠根本没什么谈话的诚意。这些事成功与否,他都不在乎。这不是什么迫切的需求,给天狗解毒也并不是他认为强有力的威胁。这一切都是徒劳,她只能希望其他人那里能有所收获。
“你随时可以答应,也可以一辈子都不答应,时间不是问题。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咒术,当你取到时,解药很快就会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