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屋子没有人,人在隔壁。”寒觞抬起手,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口,“就现在,对门还有一个人,男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客人。反正自打我们上楼以后,他就没怎么动过身子。你的房间还有一个空房,不知暗门在哪儿。那里一定有尸体滞留过,而且死了很久。”
陶姑娘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梳子。她慢吞吞地走到三人之间,绕着每个人都转了圈。因为三人贴得比较近,为了不让她碰到谁,他们都互相挪远了些。叶聆鹓站得笔直,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敢说。陶姑娘在她身边花的时间最少,就这也足够她喝上一壶了。聆鹓觉得自己像个犯人,正和同党接受审问似的。
在谢辙身边,她也没有停留太多时间,不过将他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她确信这人的行头一看就不是逛青楼的料子——不过自打看见他时,就能得出结论了。他身上有些小件的危险的法器,一定是个阴阳师,陶姑娘能感觉到,但好像没有太大感觉,就仿佛有自信谢辙的所有手段都奈何不了她。
唯独在寒觞这里,她审视得最久。她绕着他转了足足三圈。直到寒觞伸出手,拦住她第四次从自己眼前走过。他毫不客气地说:
“得了,您驴拉磨呢?究竟想耍什么把戏,直说便是。”
“您可真是心急。小女虽是个风尘女子,但凭当今的地位,也有好好挑选客人的权力。不过,您隐藏得太好,我险些没注意到。唉,也难怪小女的把戏对您没有效果——您是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呢。噗嗤。”
陶姑娘说完自己便乐出了声,最后的轻笑倒是颇有几分挑衅的色彩。
寒觞皱着眉,嘴角勾起笑来。但显然,他有些恼怒了。
这种程度的挑衅他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寒觞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能被一个人类的小女子看穿。或许谢辙是对的,从一开始,他们就低估了她。
“你是什么人?”
“——索你们性命之人。”
她忽然咧嘴高笑出声。话音刚落,她背后蓦地张开一阵幻象,迅速蔓延到屋子的每个角落,还散发出诡异的幽香。铺天盖地的夹竹桃开得正艳。
红似火,粉如晶,白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