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这样说。
我不再打搅她,回到桌边,喝了几口水。在这个天气,即使是门窗紧闭的屋里,热水也凉得很快。我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她忙完全部的工作。所幸那位男子的身体称不上健壮,可能与生病在床有关,也可能生来就是这般纤瘦,女子擦起身来才不那么费力。我并不是总在看他们,那样会显得很不礼貌,于是我的视线在屋内游走着。这里实在太空旷了,除了灶边摆着桌椅的这部分,另一半房子空空荡荡,像是有意分出一个空间。地面上有些褐色的印记,不知是什么脏东西,已经擦不掉了。他们应该很穷,说不准把之前的东西典当出去了。
女人忙完了,将水倒入更大的一个桶里。冬天取水不易,应该是留着做别的事。她慢悠悠地挪到桌边,坐在我的对面,靠着床的那边。她双目无神,没有看向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别处。视线像是穿透墙壁,投射到苍白的雪色天地。
“您也是来找宝藏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笃定。我摇着头说,不是。这下她才看向我,只是表情依然十分麻木。她将我的眼睛盯了一会,又缓缓错开了。
“我不信。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穿过屋后的树林,去找传说中的宝贝。”
“我听说过这个传言。”我诚恳地告诉她,“你说的,是千年前南国的邪神遗留的一件法器吗?但我不是来找它的。”
“那你来做什么?嗯……您只身一人,的确不像是来拿命冒险的。可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传说是真是假,也从没谁给个定论。人们成群结队地来,追着我问东问西。若是男子来,还总想着轻薄于我。”
她平静地说着,语气无悲无喜,让人心疼。
“……您只有两人住在这里?”
“如你所见。”
“我听闻不到十年前,这里还有一片村子。但我到这里时,其他的房子许是都拆了,痕迹也被埋藏在雪下,只见你们一户。”
“嗯,因为闹鬼什么的吧。自从有谣言传出来,说有什么法器在这一带,每户人家都不太平。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挨家挨户有人重伤,有人生病,甚至有人横死。他们都受不了,就一户接一户地搬走了。我们没地方可去,就留在这里。你也瞧见了……我们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