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觉得他们能比皋月君更好打交道。这一番说辞,无外乎推诿,而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这桩生意是做不得了,殁影阁概不负责。皋月君三言两语,不过是把自己清清白白摘了出去,她再想纠缠也无从发力。
纤巧的灵蝶提着茶壶在半空扑扇,皋月君招来它,接了一盏茶在手里捧着。她还是笑盈盈地,没有催促霂,也不再与她搭话。话说到这份上,再赖着不走似乎也没有意义了,但霂着实觉得憋闷。她可是为这桩事不知托了多少人,为她带信来殁影阁,也为此与殁影阁底下的人打了不少交道,那些财物与精力的损失,此刻一旦想起,就让她心头抽痛。
况且,最后走到这里的路上,还一直顶着如月君的追杀
付出的太多,这愿望也萦绕在心头够久,若是就这么突兀地落空,失意而去,实在令人心不甘情不愿。
关于去留的决定权,却也不在她手里。
霂正想伸出手,也呷口茶下一下火气,皋月君忽然轻微地偏过头去。她身后的阴影忽然拔高,如同有一道黑暗的影子,此刻活了过来一般。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褂的男人从其中露出了面目。他相貌不算显眼,眉目平淡,并不显山露水,霂却是依稀认得,这就是殁影阁几员大将中的吴垠。
“皋月大人。”他问候罢,顿了一顿,言简意赅,“有了些进展……还请您过目。”
他斜睨了霂一眼,没有再说下去,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足够明白了。皋月君张开手,对着霂笑吟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妾身这里还有些事要忙,你还请自便。出去的路,你应当是知道的吧?”
说罢,她不待对方回答,便盈盈起身离去了。吴垠紧随在她身旁,一个眼神都不多给还在那边坐着的客人。
霂的手还停在桌上僵硬着,卷起嘴唇,像与空气赌着气。直到皋月君的衣角消失在视野里好一会儿,她才绷着脸站起来,沿着来时的路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