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鹓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偶人是陶……尚未上釉,烧制成瓷。不过,也不知始作俑者究竟要做什么,做到了哪一步。”忱星的声音变低了些,仿佛自言自语,“它们没有眼睛,但会回头看向有异样的地方,或许是……某种本能。”
的确,吟鹓想起来,在她从后方一路斩杀,赶到自己面前时,距自己最近的那些偶人都回过头去,但它们的眼部分明是空的。难道是听?也不应该,毕竟它们的里面空无一物,不是说被捏出了耳朵就能听见声音的。不过照这么说,有了眼睛也不一定看得见才对。她也跟着忱星一并思考起来。至于它们如何活动,至今令人毫无头绪。
“这里,有妖气。”忱星接着说,“但不乱,大约……是很从容的妖物。那么,它们只会对人类出手了。为何?它们倒是不会袭击我。”
吟鹓的眼睛瞪大了些。她有些惊讶,难不成忱星不是人类么?
“我大约还算是人,”忱星瞥向她,看透了她的心思,“只是不如你那般寻常。”
她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寻常人哪儿有干这个的?说不定是什么仙人,就像鬼仙姑那样的。吟鹓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憧憬。不过,忱星的眼中还是那样死气沉沉的。她好像缺乏一种……生的活力。
所以说,偶人专挑她这样的普通人下手?真不知道为什么,平凡竟然也成了罪过。吟鹓想着想着,便有些困了。她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脱力,手脚都有些酸痛。想来可能是莺月君借用她躯体的时候,用力过猛,做出了许多她自己做不出的举动。也有可能“附身”这一行为本身就很费力气……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自己忽然想到那两个字,显得又可怕,又贴切。可莺月君不知去哪儿了,现在不论她思索什么都没有回应。
她太困了。在温暖的火光边,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她做了梦,在梦里再度见到了莺月君。这次,她使用的是一张忧郁美人的面庞。她没说太多话,只是忽然说自己有事要处理,而且是关于白天那些偶人的事。大约不会太久,只要她跟紧忱星,应该不会有危险。
这怎么……真是乱来!怎能将一切寄托在初次见面的人身上?
不给她多说什么的机会,莺月君便匆匆让她从梦中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