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你不知道么?”施无弃轻笑一声,“我就是知道。啊,说起来,那位人类的小兄弟如何了?我见他与那个人类的丫头,似是有些路子可走呢。说来那个丫头……你是能看出来的吧?她让你想起你过去的事么?你才如此信任她。许多敌人是可以从‘内部’瓦解的,虽然那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但这一点你应当比谁都清楚。”
“无趣。”神无君冷冷地说,“我不在乎。我只知道,那之后他受了不小的刺激。似乎是悭贪之恶使利用赤真珠,托出了他心中的恐惧。具体的事我没过问,但略能猜出一二。更多的我也管不了,他们那圈兄弟自会安抚他的。换句话说,他自己想不开也没办法。但能让睦月君托付风云斩的人,我相信,他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很有趣。妄语对他如此感兴趣,我竟能理解几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神无君站直身子,一面向他走过来,一面说,“我确信这么多年你已经放下许多,也知道,曾在地狱走过一遭的你,兴许比我所经历的岁月更加漫长。既然如此,为何你仍在执着于令如月君复原?你甚至知道卯月君的仪式是注定失败的,但为了让人们确信,必须由他们亲自见证,你我才未说出口。”
“我是喜欢与聪明人说话的,”施无弃站起身,抖开了扇子道,“我利用特殊材质的假眼,从香炉的幕景中看到,她的灵魂在灵脉中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因为她本就是不定的松散之物拼接的三魂七魄。你的眼睛若能见证了她的粉碎,大约也能看到相似的光景。而她如今的身体也七零八落,哪怕是返魂香,也不能再吸引什么东西来了。就算做得到,谁有能保证这样的躯壳,能驯服出与曾经的如月君一模一样的、新的灵魂?”
“那么你为何执着于复原她的躯体?”
神无君将双手撑在桌面,与桌子后方的施无弃对视。他仅有一只金色的瞳眸露在外面,被长发遮掩的那一面不知藏着何等神秘莫测的眼神。银色的香炉仍释放着袅袅的烟,浓郁的香味儿已充斥房间的各个角落。
“不便多说,但,极月君与我想做一个尝试。”
听到极月君的名字,神无君微微一怔,他万没有想到此事与其他无常有所牵连——还是那样一个难以琢磨又神出鬼没的家伙。不等他再说什么,施无弃用空着的手拉出桌下一个抽屉,取出一枚宝石,往空中抛了一下。不需要他拿出来,神无君就知道那里放置着曾经属于两舌和绮语的猫眼石。
“另外,你可以告诉那几位小兄弟……这东西的前主人们就要用动作了——绢云峰。”
神无君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施无弃突然将扇子自上而下轻轻一挥,突然所有的景象都如烟幕一般扭曲、溃散。再定睛一看,他的面前竟是两道高高的阙。这竟是幻术一场,而他已被这妖怪神不知鬼不觉地请出蚀光阙了。
被摆了一道,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