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时梦见的确达成了消灭恶使的目的,就结果而言,这一点毋庸置疑。悭贪之恶使死的算早了,这的确是莺月君的大功一件。当那妖怪真正成熟起来,便会成为能左右绝对价值的权衡者,也就是‘称’本身。价值的规则若被有能力的她改写,天下定会大乱的。可是莺月君知道那家伙接触赤真珠会变成什么样吗?我们也都不清楚。说不定将她逼疯也是莺月君的目的——当然这都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我只能提醒你小心。她诚然是利用了一些手段,将一个恶使扼杀于世了,即便不是亲手所为。”
霜月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竟然……还有这样的,可能吗?这、这真是……那她现在如何?还躲在梦里么?”
“或许吧,但我已经许久没听到她的消息,好像也很久没人在梦里见过她了。她似乎隐匿了踪迹,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你或许会想,这与舍子殊的事无关。”水无君接着道,“但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定要听清楚。你可曾记得,我当年窃走如月君的画像后,听她的安排,将其带到了殁影阁。”
“当然。”
“那幅画被舍子殊带走了。”
“啊?”
霜月君又感到一阵空茫。在水无君的叙述中,她的确暂时忘记了最初她要说的是什么。但当她在这一系列铺垫后,所陈述的话,让她涌现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受。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可是,那可是……”
那可是,柳酣雪解的画像……还是说,那可是谁也无以直视的可怕的东西?一幅画作已经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她真不敢相信拿着另一幅六道无常的自画像,这世道还能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竟然交给那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妖怪?她只觉一阵战栗。
“太危险了!”她的声音因激动抬高许多,“这画,是谁也看不得的,单是给别人瞧见了都要出乱子,她究竟想做什么?不……殁影阁想做什么?”
水无君连忙示意她小声些。
“更多的事,皋月君当然不会告诉我。不如说这条消息,都是她多嘴说的。当然,我们这位工于心计的同僚定是有什么目的。说不定,连告知他人这一点,也在她的推演中。只是我不知道她想让谁听见,又想让谁做什么。是你,我,还是别人,都无从知晓。”
炎炎夏日,霜月君愣是惊出一身冷汗,连风吹到身上都透心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