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
“我知道,你想说,是启闻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对吗?”
“不对吗?”
“我不这么觉得。”梧惠摇着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启闻不像是消息的透露者。他也没有必要告诉这个人。如果是他,从一开始就推荐我们将珠子卖给阿德勒,反而更可能成功。但是没有,他最先推荐我们去蚀光,找一位既定的星徒。”
“那好,我换个问法:你觉得欧阳知道,施无弃是天权卿吗?”
“我不知道。”
“那以你的了解,你觉得他和谁的关系更好?一个‘认识的典当铺老板’,还是‘阳明商会的代表’。我不是说他们的利益往来关系……而是普通的、更纯粹的朋友关系。”
梧惠沉默着。她确实判断不出。启闻是记者,他认识很多人,仿佛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但究竟是什么关系,能否被定义为朋友,是另一回事。
“我只知道我们是朋友关系。”她如是说,“我可以在一些事上怀疑他,但不会从根本上不信任这个人。”
“如果现在就是你该怀疑的时候呢?当然,我和他不熟,不清楚他具体的为人,还是要你自己来判断。我只提醒你一点: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朋友是可以被出卖的。”
“所以你想说,他之后收到了好处,才告诉阿德勒这回事?”
“如果能两头赚,为什么不?反正是我我会。”
“你可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我只是先把难听话都说出来,做好最坏的打算。单凭几面之缘的感觉,我也不认为欧阳是一个很坏的人。如果他人品很差,作为记者,他早就发财了。”
“……”
他说得好难听,可是好有道理。
莫惟明将脏水盆端走,倒进厕所里,然后洗手。盥洗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把梧惠的脑子也冲得干净。她实在不想思考,但她又不是一个真正“单纯”的好骗的人。自从与这些神秘莫测的物与人扯上联系,过往一切再也简朴不过的事,也都被迫复杂起来,逼着她思考,一刻也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