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他说出口的最终是这样的话,“还有多少?”
“很抱歉以这样的形式,与您坦诚这些。”
唐鸩也站起来,向他微微欠身致歉。
“不……我以为,这些,都已经——”莫惟明左右徘徊几步,“都已经销毁了?上次在教堂,我向您打听这些事,您是这样说的……”
“嗯。我知道这些涉密资料,是不能轻易带离的。但从感性上讲,希望您理解。这是我们多年的心血……我不可能就任由它们被永久封存。这其中,大约有你需要的东西。”
全部是……研究所的资料。父亲的研究所。当然,这肯定不是所有,他一定只带来了一部分。单看这里的材料,都只是项目的冰山一角;涉及到的项目,也不止一个。从已有年份上看,最早的项目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那时候的父亲,应该比现在的自己还年轻吧?
这位外科手术大夫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大约是因为出了汗,很快滑下来。他反复重复这个动作,手上的资料洒在地上。他慌忙弯下身捡,眼镜又摔了出去。但他并没有将它拾起来,而是疯狂地抓取那些泛黄的、柔软的纸,像是要攥住从指间逃逸的流沙。
唐鸩弯下腰,将脚边的眼镜捡起来。所幸没有摔破。他用手帕帮忙拭去镜片的灰尘,递给刚直起身的莫惟明。他的头发乱了许多,眼白泛起了血丝。
“不好意思。”
他将资料堆回桌上,接过眼镜。坐下以后,他尽可能平和地将其中几份资料细看一阵。
“有几个项目,标注了中止。我看了一下,主要是因为资源问题,和技术问题。嗯……也许资源是可以克服的,但目前的条件,很难。技术上,我不知道更详细的内容,但看起来他们研究所需的一切设备,都已经超过了现在普及的水平……是军方级别的吗?”
莫惟明不知是在对唐鸩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唐鸩看着他,发出一声轻巧的叹息。
“我起初只觉得,您与父亲相貌相似,气质却是完全不同的人。可现在看,在某些特定的方面,您和他实在是很像。”
不知莫惟明有没有在听。他接着问:“研究所……已经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