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城怎么了?
沈绣婉默然。
她要怎么告诉妈妈,她嫁到傅家的这三年过得并不快乐?
这桩婚姻并不般配,傅家的女佣们瞧不起她,妯娌们排挤她,她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傅公馆里,能够说话的只有梅香一个小丫头,她活得像是一个隐形人。
她的丈夫不爱她,他们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心里藏着少年时深爱的白月光,他连挑选情人,都是按照那位白月光的声音和相貌来的。
她想告诉妈妈,她要和金城离婚。
可是对上妈妈紧张期待的眼神,注意到她眼尾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沈绣婉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几乎可以想象,和金城离婚之后,爸爸会怎样勃然大怒,自己和妈妈又将会身陷怎样糟糕的处境。
她和妈妈两個女流之辈,根本就保不住这座绣馆,爸爸会将绣馆抢走,交给沈耀祖打理,可沈耀祖偏偏是孙姨的儿子,从今往后,她和妈妈都只能看孙姨母子的脸色过日子。
再糟糕一点,将来爸爸百年之后,只怕她和妈妈会被撵出沈家。
说什么离婚,她根本做不到二嫂那样潇洒。
她既难受又委屈,然而面对何碧青时,却又不动声色地咽下满腹心酸,仍是笑盈盈的模样。
她柔声道:“妈,您多虑了,金城平时很疼我的,实在是因为公事繁忙抽不开身,所以才没陪我一起回家。他上司才死,他虽然年纪轻,但现在已经是衙门里的一把手,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做主,一刻也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