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药剂师又转过一个弯,从一扇暗门下到下一层甲板上,现在他距离刚刚那个“东西”——拜尔忽然意识到他正在内心中经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的挫败和恐惧感——那個“东西”!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给他一种“福格瑞姆”的感觉却——
不行,一想到那张费鲁斯的脸和那个费鲁斯的身体完全由金属构成,却当着他们的面像血肉之躯一样柔韧轻灵地做出了凤凰大君般的姿态、习惯性动作和战斗技艺,法比乌斯就感到他原本自信无比的逻辑世界正在受到极大的挑战。
不不,那一定是可以解释的,那里的某处一定有一个可以用逻辑和原理来解构的东西,尽管他现在还做不到,但一定存在。就像他从前从第三军团的战友们身上开始,然后是阿尔法们为他带来的样本,更多实验品,是的,是的,他总是在宇宙中飞行着猎取,永远不够,样本与试验品,永远不够,反复的试验就能获得更多不同的变异,也或许那群钢铁戈尔贡只是运气特别好了一次。
但那个“东西”不是他所能醉心研究而深入了解过的血肉精密之物,那玩意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发誓一定出自费鲁斯子嗣们的手——全是无趣的金属!无趣的金属之中或许承载了血肉,但法比乌斯从未见过像这样灵活、栩栩如生的。
鲜活得甚至让他感到了一种危机感,就像是在追求让人类变得极致完美的两条不同赛道上的那个严重落后者突然启动了他的亚空间引擎。
不不,这种手工制造和实验产生的事件就是一个概率偶然性问题,法比乌斯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比如梅莎与梅莎娜的出生,不是吗?
很对,可能就是这样。
拜尔皱起眉头,腺体猎犬们在钢铁之手星际战士身上的收获总是比其他血脉阿斯塔特身上的要少,而钢铁之手们那严谨密集的火力又总是让猎群的损失变得很大,一来二去,他们竟无意中变得很少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会去和这群美杜莎人打交道。
以至于在数个世纪的研究中,法比乌斯没有注意到任何美杜莎有对这种研究方向相关异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