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说,如果给够了钱,他们也不怕成本的问题了。”郭康想了想,发现另一个方向也是说得通的:“压低人力成本的方法,对于一无是处的欧洲奴工来说,可能是最合适的,但对于东方大批的专业工匠,估计并不是这样。”
欧洲工厂主尽量压低人力成本,还使用机器。但即使如此,在工业化早期,他们的生产效率也很吃亏,甚至比不过江南的手工业者。
1844年,有英国人来到福建调查,将当地各种不同质地的棉布,都收集了样品,记录价格,送回英国进行比对。回去之后,英国商人惊讶地发现,按照他们所标的价格,曼彻斯特的工厂也做不出来。而福建还不算当时纺织业最发达、效率最高的地方。
英国尚且如此,其他国家就更惨了。比如美国,到了19世纪,依然只能靠大量出口金银,换取中国商品。
在185年到1844年间,两国的贸易逆差高达39%,而仅在185至1815年的十年间,美国就像中国出口了227万美元的金银,而同期输往中国的货物只有1万美元,并且几乎都是农作物、矿物等低端产品。
再加上当时,美国是被法国引荐给清朝的(路易十六与美国和清朝的关系都很好,清朝甚至长期认为,美国是法国的附庸,是专门给法国提供原料的一个非洲国家。
相比英国商品,美国的纺织品更加低劣,以至于到了185年,美国领事还在给国内诉苦,说大批美国布料在港口积压,根本卖不上价钱。
所以,这样就有个很反常识的结论:血汗工厂的生产效率其实很低。哪怕江南工匠的待遇远高于英格兰工人,依然没有在成本上明显落下风。这种强行降低人力成本的思路,虽然符合最简单直接的思维,但和其他很多“常识”一样,并不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我们其实也可以在奴工工厂之中,也保留晋升渠道。”想到着,郭康又补充道:“平时别逼的太紧,再有了激励,会比单纯驱使奴隶要更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