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后跟着那些抚琴的歌女们轻声哼唱着,显然心情极好。
她也不回答,目光落在船舫中央正在在沏茶的少女身上。
只见那少女举手轻拈白茶芽,如玉的指尖轻触香茶,投入水槽,新晨才从栀子花瓣上采摘的露水从壶口如练带倾泻而下。
白茶洗净,又被少女用器皿投入杯槽。
正是瓷杯盈盈水纹荡,清香袅袅萦绕绕。微风拂面如丝柔,美人泡茶动作娇。
“阿妩,还是你泡的茶最香。”
少女在莹莹灯火中粲然一笑:“能得太后娘娘的喜欢,是这白茶的福气。”
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说话间声音轻柔如山涧清泉,让人浮躁的心情也能瞬间安定下来。
吴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那日在香山寺多亏了你,哀家才没被那群刁民伤害,虽说你和丽贵姬是表姐妹,但哀家瞧着,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与你是天差地别。”
裴妩并不附和说丽贵姬的坏话,而是轻轻一笑道:“表姐她是宋家的掌上明珠,从小便被娇宠着长大,入宫后皇上又十年如一日的待她如珍宝,性子难免要强了一些。”
她变成那个样子,说到底还不是皇上纵的?
把人纵得无法无天了,最后来一句“你怎么是这么恶毒的女子?”就把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说到底,这天底下最不负责任,最恶毒的人,应该是皇帝。
他的多情,他的薄情,他的喜新厌旧,他的翻脸不认人,对宫里的女人来说,才是剧烈的慢性毒药,最后“毒发”时,往往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