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紧紧抱住小白,不断点头,口中反复念着:“小白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俞明欢很心疼男孩,但无论怎么说,白绍确是偷了银子。
即便偷银子为了治病,也是偷!
而且此人还是个惯偷!
但另一方面,如果小白没有撒谎,那个老头同样是小偷!
如果我将白绍送官,是不是也要带上那老头?
不行,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俞明欢忽然想起,老头自报过家门,似乎离得不远。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他顶着沉闷的脑袋,浑浑噩噩出了门。
弄堂深处,季孞夫与李云素并肩而立。看着俞明欢远去,李云素不悦问道:
“这样问心,会不会太简单了?”
“哦?为何这般说?”
李云素对俞明欢怒气未消,哼了一声。
“将青莲散寻回,把白绍和老者送官,为小白治病,最后找我借银子退赃。应该就是问心的答案吧?”
季孞夫笑而不语。
见师父故作神秘,李云素无奈道:
“好吧,勉强算不错吧,处在问心状态,只有简单的思辨能力,能做到这些也合格。”
问心的本质,经历过的人都懂——降智。所以,俞明欢见到小偷就想抓,看见人跑就要追,一言不合便送官。几乎很难有缜密的判断,从而昭显本心。但从问心的角度来看,此人颇具正义感。
可石屋里发生的一切,季孞夫略微有些疑惑,智力下降,对俞明欢似乎影响不大?
难道此人做事从来不用脑子?
易大师该不会放水吧?
“问心之下,此子的思辨能力,倒出乎我意料。”季孞夫摇头笑道:“云娘,可还记得当初入青云卫,你的问心之路?”
李云素美目流转,竟升起些痛苦之色。
“当然记得,比之俞明欢今日问心,他简直是小儿科!”
季孞夫淡淡道:“为师只能告诉你,俞明欢问心之路,比你当日艰难十倍不止。且看着吧。”
——
俞明欢凭借仅存不多的智力,穿梭在一条条街巷,近一个时辰后,来到一片郊野,停在了一家善堂门口。
推门而入,院中,见一个眼上蒙着黑布的小女孩,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这时,一名白须老头,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膳,吹着扑腾的热气,缓缓朝小女孩走来。
“药来咯~”
小女孩面无表情,微微别过脸,一言不发,显然十分抗拒这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