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忙拱手还礼,“多谢押司惦记,已经好了!押司最近可好?”
宋江点了点头,指着焦挺道,“这位焦大郎在路上没了盘缠,听说了我的名声就来投奔,不料却先认识了你,当真是缘分啊。”
张文远听他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心说你特么的说的是什么屁话,他又没有和你签合同,我怎么就不能截胡了?难道全天下就只能你一个人仗义疏财,我就不能慷慨大方一把吗?
不过他现在可是焦挺的偶像,自己不能和他硬刚,只得微笑道:“是啊,那天我在魁星楼吃酒,看到大郎为了一顿饭和鲁掌柜闹了些不愉快。我见他生得雄壮,身手矫捷,断知他绝非常人。我不忍心看他因为银钱受辱,就帮他付了饭钱,又赔偿了鲁掌柜的损失。大郎说起自己的困境,本想来投奔你。但是圣人有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认为大郎缺的不是银钱,而是一份差事,我正好缺一个帮手,就好言相劝他留了下来。我这么做没有得罪你吧?”
宋江一怔,心说果然是刑铭师爷出身,就是牙尖嘴利啊,忙笑道,“哎……不得罪,不得罪!俺们山东的汉子都是急公好义之人,焦大郎能认识你也是他的造化,你有差事给他做自然比我赍发银钱要好!三郎能幡然悔过,还学会了仗义疏财,我山东大地上又多一条好汉矣。”
张文远连忙摆手,故作谦虚道,“押司乃是咱们山东第一仗义之人,行的善举车载斗量,我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我做这点儿微末小事还差得远呢,哪敢和你一起并称好汉。”
张文远的马屁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宋江也不好在焦挺身上做文章了,转而问起了他的棉麻生意,“听说三郎最近准备做生意?”
张文远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嗯,我已经不能在县衙做事了,为了养家糊口,总要有一个营生才行。以后行商之时难免和县衙打交道,还请押司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多关照啊。”
“那是自然!”宋江捻须笑道,“你我往日同房为吏,交情不薄,以后你若行商,我一定与下面的人打好招呼,定不让你为难!”
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宋江就回县衙办公了,张文远也和焦挺一起打道回府。可怜的焦挺,虽然见证了他们的每一轮对话,但对他们背后的交锋却茫然无知,还以为两人进行了友好的会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