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对二人道,“欸……可叹宋江那厮平时装出一副良善君子的模样,连老夫都被他欺瞒了,当真不为人子。还有朱仝和雷横这二人表面上忠心为国,内里也包藏祸心,他们尚且如此,下面的衙役不知道有多少人与梁山贼寇暗通款曲!欸……县衙上下两百多人竟无一人心向朝廷,如此丧心病狂,老夫深以为憾,如何向朝廷交代啊!”
大老爷这是被宋江之事整破防了,成败犬男了啊!张文远和高克疾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连忙宽慰道,“郓城县距离梁山太近,被渗透也是常理,这绝非一日之功,大老爷何必妄自菲薄?宋江、朱仝等人自甘堕落,且由他去,县尉老爷和小人一直都是心向朝廷的,只要大老爷一句吩咐,我们上山下海,绝不推辞。”
张文远和高克疾的鸡汤一点儿都不香,但胜在量大管饱,时文彬听了很是受用,看着高克疾,温言道,“克疾啊,自从去年你去缉拿晁盖,却被他提前走脱,老夫就对你深感失望。想不到你竟知耻而后勇,今日一役不仅洗刷了前耻,还揪出了衙门里的内鬼,如此忍辱负重,真伟丈夫也。”
高克疾连说不敢当,心里却像喝了蜜水一样畅快,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张文远,见他正贼兮兮地看着自己,心说我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劳,就让你嘚瑟一下吧。
时文彬夸完了高克疾,又继续夸张文远,“张三啊,老夫以前没仔细注意过你,还以为你就是表面上的那样放浪形骸之人,不曾想你也是可担当大任之人,这一次能抓住宋江的破绽,你居首功。如今宋江的位置空出来了,你就补了他的缺吧。”
张文远连忙跪下磕头谢恩,“相公抬举之恩,小人磨齿不忘!以后定当为大老爷马首是瞻。”
时文彬抬手示意他起来说话,“从今以后你要用心办差,不可再生事端了。夜深了,你们先退下吧,老夫年事已高,可熬不住了。”
从县衙出来,张文远汇合了焦挺、时迁和张家兄弟就径直往家赶去,见焦挺的情绪不高,知道他对于先前的事还没释怀,心说又是一只败犬啊!忍不住宽慰道,“刘唐本非等闲之人,你败在他手上不丢人!再说了,你还年轻,后面还有成长的空间,而刘唐比你大多了,他已经定型了,迟早不是你的对手。”
焦挺尴尬地笑了笑,“今天真是运气好,要不是那贼厮临时回转了,我的命恐怕都保不住了。好运不会天天有,从今以后,我要更加刻苦地打熬武艺,此事怠惰不得。”
张文远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以后我给你找几个陪练,让你多和高手过招,这样你才进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