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鳞甲,每一缕云雾,都被他以细腻的刀工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一条神龙正欲破瓶而出,翱翔于九天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的最后一刀落下,时雨轻轻起身后退几步,凝视着自己的陶瓶。
月光下的云龙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又超脱其外,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云龙翱翔,栩栩如生,难怪能被所谓贵人给看上。”顾宁安刚一说完,这边草精就是接话道:“顾先生,这附在时雨身上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这云龙烟青瓷,只有董婆婆所说的蔡家小子能做出来,那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死了?”
顾宁安顿了顿道:“暂不可下定论......因为,这看似是鬼怪附身,其实则是魇在搞鬼。”
草精疑惑道:“魇?”
“嗯。”顾宁安颔首道:“其无意识无灵,便只会重复生前所做之事,无阴气,无怨力,伤不得人。”
“换句话说,此魇跟执念很接近,但又有些不同之处。”
“总而言之,时雨如今所做的,便是那蔡凌住在这时每晚所做之事。”
草精抬头看了看月亮,惊叹道:“亥时至寅时一刻,皆在做这瓶子!不会日日如此吧?”
顾宁安应道:“若非日日如此,恐怕难以在走后,还能留下这魇来。”
草精感叹道:“有如此毅力者,草爷我佩服啊!”
哐啷!
时雨一个转身,朝着院门走去的时候,撞倒了板凳。
草精刚要问是不是该弄醒他,顾宁安便是招手道:“走吧,看看他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