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瑜自幼聪慧伶俐,当然半点都不笨。陈卓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如何能不懂?
她只是……太过震惊,不敢深想也不愿深想罢了。
陈卓深深看陈瑾瑜一眼,将话说得更直接:“我是王府长史,王府人事都归我管。你爹做着博望县令,掌着铁矿银矿,可以说我们父子都是南阳重臣。”
“郡主提携你,是对我们陈家施恩,也有以你牵制陈家之意。”
“就像今日提携马舍人,难道真因为马耀宗是天纵之才吗?不,是因为马家盘踞比阳二十年,枝大根深。郡主要以马耀宗来牵制马家,变相地控制马县令,掌控比阳县。”
“马县令贪心不足,之前所求的,无非是想让郡主令马家后人继续做县令。马家就能成为比阳县里的土皇帝。郡主这一击,正中马县令软肋。”
“事实上,郡主今日在宴席上强调王爷在世时对马县令的承诺,就是在告诫提醒马县令。马家的功劳,王爷已经重酬过了。下一任县令,不可能再姓马。不然,这比阳县到底是郡主的,还是马家的?”
“马县令自知无力反抗,又有郡主提携马耀宗前程,便默默认了这个结果。否则,等待马家的,就会是亲卫军或南阳军的血洗。”
“瑾瑜,这就是真相,这就是官场和政治。”
“你确定,你还想做郡主舍人,想踏入这一潭泥沼吗?”
陈瑾瑜彻底失了声音。
书房里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