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嘛,大家伙都见过。不过,开堂审问一位主簿,对百姓们来说都是新鲜事。官场底端品级低微的主簿,在百姓们眼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粮食是郡主给我们的。那个赵主簿胆敢扣粮食,郡主当然饶不了他!”
“说得对。我们郡主眼里可揉不得一粒沙子。”
不知何时起,众人一张口,就是“我们郡主”了。
那一日被郡主亲自问过话的两个老人,被众人围在中间,各自昂首挺胸脸孔发亮:“郡主这是要为我们做主。谁都别想贪了我们的粮食。”
“野菜不是不能吃。不过,郡主舍不得我们吃野菜,要让我们吃粮食填饱肚子。那个赵主簿,真是黑心胆大,敢欺瞒郡主。这回别想好!”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公审。”
“我们也能去吗?”
“怎么不能!郡主那一日说了,我们来了西鄂县,就是西鄂的百姓了。郡主要开堂公审赵主簿,我们就应该去看看。”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众饥民的响应附和。
背井离乡之人,在他乡安顿,总有些不踏实不安心。不知怎么地,经过此事,众人腰杆就直了,底气也壮实了。
公审赵主簿那一日,饥民们里的青壮年依旧去开垦荒地,老弱不能下田的,便都来了县衙外。
西鄂百姓们这两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个个穿着干净的布衣。这些后来的饥民,个个面有菜色,衣衫褴褛,也就比要饭的叫花子强一些。
站在县衙外,自动就有了分界线。原本鼓起勇气来的饥民们,在西鄂百姓们的注目下,挺直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