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莫名其妙地看儿子一眼:“我准备去疫区找几个病症最重的诊脉试验新药方。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难道我会傻得亲自试药不成?现在整个平州就我一个太医,治疗瘟疫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还能傻到自己去送死吗?”
孙广白哑然片刻,才低声道:“近距离接触病患,极容易被传染,十分危险。”
“风险大也得去。”孙太医正色道:“从今日起,我住进帐篷里,不再出来。外间事务,都交给你了。”
孙广白额上的汗下来了,眼睛泛红,混合着几滴泪珠:“父亲!”
孙太医难得对儿子和声细语:“别担心,我学医大半辈子,自己清楚自己斤两。我会格外注意小心的。”
“便是有什么意外,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广白,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哭啼啼的,挺起胸膛直起摇杆来。”
孙广白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嗯了一声。
孙太医临走前,又扔下一句:“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接替我,进帐篷住下。直至研究出药方。”
孙广白咬牙点头应下,目送亲爹等身影离去,泪水忽然就涌了出来。
……
孙太医住进疫区帐篷一事,并未传开。知道的只有寥寥几人。
身为亲兵统领的秦海,当然是知道的。他是典型的武夫脾气,不善言辞,说话直接,张口就道:“孙太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孙军医也别太难过,眼下稳住人心要紧。要是平州百姓彻底乱起来,我们这点人手,怕是都得交代在平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