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一直低调隐忍的陈长史,抢先一步冷冷应了回去:“去景阳宫传话,就说皇上龙体不适,需要休息。有什么要事,等明日再说。”
郑太皇太后能有什么要事?
无非是惊闻郑宸出现在豫州军的噩耗,气急攻心,为郑家的安危忧心。要姜韶华去景阳宫,也无非是要逼迫姜韶华表态,会保住郑氏一族。
简直自私透顶。
也不想想,姜韶华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每日早起晚睡处理政务,不得片刻消停。现在心腹亲卫被豫州叛军所杀,如果不以铁血手段镇压剿灭叛军,便会有别的军队有学有样,后患无穷。
郑太皇太后根本就没想到这些,或者说是不管这些,一心只顾着郑家。可不自私狭隘糊涂么?
姜韶华睁开眼,低声道:“我要回寝室歇着。外间诸事,就都交给陈长史了。”
以姜韶华的坚韧和骄傲,在人前露出这样的软弱姿态,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实在撑不住了。
陈长史鼻子一酸,沉声应是。
王瑾心里也难受极了,低声道:“皇上只管安心歇着,臣也留在这里,协助陈长史处理政务。”
王瑾官职不高,身份却高得很。现在就是王丞相在朝堂中的代言人。有许多政务决策,都是王丞相和幕僚们的智慧。王丞相甘愿退让,是为了将儿子捧到高位。
这些事,姜韶华心中都明白,也一直默许了。
她点点头。
陈瑾瑜眼睛泛红,小心地扶起姜韶华。宋渊顾不得男女之别,扶住了天子的另一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