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技,就是指“奇异”的技能。
淫巧,则是“过度”的、违背常规的工巧。
从郑注开始,历代经注所指为奇技淫巧的实例,则主要有两条:一是如“若公输般请以机窆”(郑玄《礼记注·王制》);另一条是“如偃师舞木之类”
“公输般请以机窆”事,见于《礼记·檀弓》:“季康子之母死,公輸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毋以尝巧者乎,则病者乎?噫!弗果从。”
简单来说,就是公输班要用新的机械装置代替旧时下葬所用的辘轳,结果被人给骂为“奇技”。
而所谓“偃师舞木”,见于《列子·汤问篇》,说的是周穆王西巡时,有人献上名叫偃师的技师,造一种木偶,和人一模一样,能歌善舞,甚至能够眉目传情,外面筋骨皮毛样样不少,内部心肝肺肾五脏俱全,使周穆王大为欢喜,认为超过鲁班的云梯,墨翟的木鸢。
纵观被称为奇技淫巧的器物,多是供君主游乐的玩具。所以《礼记》才指出,之所以要禁止它们,是因为它们会“荡上心”,即败坏君主的心思。
要知道封建王朝里面,帝王若是不思上进,一门心思地只知道安逸享乐,那对王朝的危害不堪设想。
正因为如此,文人士大夫在抨击那些昏君、暴君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地要抨击他们的骄奢淫佚,沉湎于声色狗马,大搞穷极壮丽的建筑等等。
因此,秦代造阿房宫,宋代兴花石纲,也都应列入奇技淫巧之类。
由于被称为奇技淫巧的东西是这样一种性质,其作用又是“荡上心”,并且可能导致国家破亡,所以有为的皇帝才不得不严加禁毁。
比如大明太祖朱元璋,就做过一件略显昏庸的事情。
“明太祖平元,司天监进水晶刻漏,中设二木偶人,能按时自击钲鼓。太祖以其无益而碎之。”
以李弘壁的眼光来看,这是一架制做精巧的自鸣钟,是不折不扣的科学仪器。
然而在朱重八同志的眼里,它只是一件足以荡人心志的玩具,所以直接就毁掉了水晶刻漏,致使这门工艺就此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