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儒楼,包间内。
段无病应约而至。
与这位段师兄,云缺无需隐瞒什么,反正人家知道自己的底细,谈笑中自然轻松了许多。
总是伪装别人,时间长了也累。
云缺时常想起司天监的二师兄闫罗,那家伙常年混迹在邵武国,顶着李玄驹的脸,也不嫌烦。
每当想起闫罗,云缺心里还算好受一些。
毕竟自己的脸是真的,闫罗不仅身份是假的,连模样都是假的。
吃喝中谈论起一些学宫趣事,两人开怀大笑。
段无病端着酒杯,回忆道:
“刚入学宫的时候,曾经被一位演武殿的师兄欺负,白誉替我出气,我们俩晚上摸进演武殿,把那个师兄胖揍了一顿,结果被学正逮个正着,罚去后山悟心崖面壁,幸好有大祭酒种的地瓜,我们才不至于饿肚子,时过境迁,每每想起学宫生涯,都觉得唏嘘感慨,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将成为我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
云缺感同身受,道:
“演武殿那群莽夫就该挨揍,三天不打,他们上房揭瓦,最好隔一天揍一次,留一天时间给他们养伤。”
段无病笑道:
“据说自从云师弟到了学宫,演武殿就没安生过,有一半的演武殿学子都被你揍过,另一半也没好哪去,吃了毒鱼连拉好几天,回春殿都住满了。”
云缺尴尬了一下。
怎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我在学宫里揍人的事儿,都传大秦来了!
“段师兄也知道,演武殿的那群家伙就喜欢没事找事儿,我只是被迫出手,略作小惩而已,我在学宫其实不怎么出名,没多少人认得。”云缺谦虚道。
“云师弟的大名,在天祈学宫早已传遍十二殿,你可是天祈学宫的名人,你的事迹,我那位同僚之子早跟我说了,段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说其他事迹,单单往游子湖里撒尿这一件事,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段无病佩服的道。
“游子湖撒尿……这事儿谁传的!我什么时候往游子湖里撒尿了!简直是谣言!”
云缺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三人成虎啊,
自己在学宫里的确闹得鸡飞狗跳,但游子湖里有灵尊,谁敢往湖里撒尿。
云缺虽然胆大包天,但还没有胆大到想当太监的地步。
往游子湖里撒尿,小兄弟容易不保,湖里可有条大蛇呢。
“我也觉得是谣言,初闻此言,属实将我震惊得不轻。”
段无病笑道:“没想到顶替白誉而来的,是名震学宫的云师弟,不知师弟与白誉有何关联,你们认得?”
“不瞒段师兄,白誉是我表弟,我也算大唐皇族,我娘是郡主。”云缺苦笑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与白誉的容貌有些相似之处,云师弟胆量过人,师兄佩服,但你将来的处境,怕是不会太好,一旦让陛下得知你是假太子……”段无病放下酒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