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清虽然闭关不出,却留下吩咐,让弟子每晚子时送一桶寒潭水到闭关的屋子。
扶摇峰就有寒潭,其水冰寒刺骨。
云缺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既然天镜的消息已经推断出来,在梅钱身上,而且梅钱不知去向,自己在道宗也就没了收获。
再住两天,等宝境开启就走。
不过赫逊的到来,让云缺看到了一个危机。
来自凌妙清的危机。
尽管看不到真相,云缺能猜测到凌妙清的处境恐怕不太好。
有心隔着房门通知一声,又从弟子口中得知山主闭关的屋子有禁制隔绝,一切气息传不进去,包括声音,除非如赫逊那般强闯打破禁制,否则只有午夜送水的一个机会能进屋。
到了午夜时分,两名女弟子照例去打寒潭水,给山主送去。
云缺出现在寒潭边,接手了这个任务。
反正他被公认为扶摇峰的大师兄,又是山主唯一的真传弟子,两名女弟子自然不敢拒绝。
拎着一桶寒潭水,云缺推开了凌妙清的房门。
禁制唯有在此时消失。
屋子里空荡荡,四周点着蜡烛,没有风,火苗却忽隐忽现,好像随时要熄灭。
进屋后,云缺就是一皱眉。
屋子里的气息十分诡异,荡漾着两种不同境界的气息波动。
一种是三品,一种是四品。
而且两种气息交替起伏,来自同一个人。
察觉到如此气息,云缺料定凌妙清修为出了巨大的问题,时而在三品,时而在四品。
这是境界明显要跌落的征兆!
她怎么了?
云缺疑惑不解,放轻脚步来到内间。
屋子里很宽敞,除了一张硕大的床榻之外,只有床前的一个木盆。
凌妙清一身红衣坐在床边,紧闭双眼,秀眉紧锁,一张俏脸倾国倾城,任谁见了都挪不开眼睛。
木盆里,是昨天的寒潭水,已经被蒸发,只有些水迹残留。
凌妙清的一双玉足,垂在木盆里,等待着新的冷水。
云缺提着木桶来到近前,始终没吭声。
凌妙清察觉到脚步声,紧闭双眼,沙哑开口道:
“吩咐下去,明日所有扶摇峰弟子迁移到山下,山顶不再留人。”
云缺捏着鼻子,学着女子声音道:
“是,可是明晚的寒潭水怎么办呢。”
“不需要了。”
凌妙清深吸一口气,沙哑道:“明日扶摇峰会与我一起消失,业火之劫,我没希望冲破,宁可一死,也不会便宜了宗门里那些龌蹉之辈!倒水!”
凌妙清的语气中,透着决绝与悲凉。
当寒冷刺骨的潭水倒进木盆,这位扶摇峰的山主浑身颤抖,紧咬银牙,痛苦不堪。
云缺看到凌妙清玉足皮肤下的血液在沸腾,卧蚕般的脚趾狠狠扣着木盆底端,鲜血涌起,将指甲盖染成了艳红,绝美中透着触目惊心。
云缺看不下去了,探手将凌妙清的玉足从寒水中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