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妇人龟裂的手握紧怪物布满伤痕的手掌,沧桑的脸滑坠浑浊眼泪,“我的女儿啊……”
鬼妈妈一顿,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里茫然地动了动唇:“你是谁啊?”
“我是妈妈,”格桑颤唇,“我是妈妈啊,女儿……”
“……妈妈?妈妈——?!”
鬼妈妈的表情从空白变得讥讽嘲弄,抬头看向格桑老太,露出赤裸的恨意和怨气:
“别开玩笑了,妈妈?你是什么妈妈?你不是!”
格桑颤抖着:“我……”
“我在你眼里可以是炫耀的工具,可以是不离婚承受痛苦的借口,可以是发泄负面情绪的出气筒,但独独不能是独立的个体,不能是个完整的人,不能是你真正爱的女儿!
“我甚至在整个社会眼里都不是完整的人,从法律到民俗都是父母的附属品,一句孩子和字让我变成你们这些大家长的附庸!舆论的奴隶!虚荣的祭品!让我这辈子都喘不上气!”
她近乎绝望地,崩溃的,在这一生的潮湿中嘶吼、呐喊、痛哭:
“我只是个畸形的垃圾!在你所谓畸形的爱里,在这个畸形的社会里,创造出的一个十全十美的悲剧!”
权珩视线远远放在六楼窗户上,在听到这句话时尾指微微蜷缩,捏紧了手中佛珠,硌得指腹发疼。
“对不起。”
鬼妈妈狰狞的脸突然僵住。
“对不起……”格桑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她哑声道,终于在末路的最终弯腰舍弃了那点可笑的权威,看向早已心知肚明的恶果。
“你已经够好了,不是你的错……你太累了……”
那个玩家看着她,轻飘飘戳破了那层欲盖弥彰的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