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亮鸿一愣,缓缓抬头看去,却见破旧单薄的军装,少年人结霜的眉毛和冻青的嘴唇。
“班长,”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他,缓缓落泪,“我饿,我想吃咱家的担担面了。”
贺亮鸿颤抖着手,在服务员不解的目光中掉了手中的筷子,泪流满面。
“……小四?”
秦淮-疗养院
“我母亲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那群畜生却一直在耗在拖,始终没有一句道歉!”
“盛姨,您冷静,”医生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盛奶奶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她当年受到的折磨太多了,完全是撑着一个念想到现在的,我们……”
房间内,盛白婉闭了闭眼,感受着身体数年如一日的疼痛,腿部被毒气侵染的地方依旧在溃烂,身上更多看不见的伤口也如噩梦缠身。
“秦淮河畔景色盛,女郎……”
记忆里熟悉的琵琶声响起,逐渐与现实重叠。
盛白婉突然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光下弹着琵琶的女郎。
她眨眨眼,眼泪顺着眼角坠落,颤着唇:“月娥姐……是你……吗?”
“是我。”安月娥停了手,看向她时眉眼温柔,“婉妹妹,我回来看你了。”
“这些年……”安月娥帮她擦去眼泪,撑起笑来,眼泪却也止不住,“辛苦你了。”
盛白婉盈着泪摇头,却又点头:“月娥姐……我难受。”
“我拿了琵琶,再唱个曲儿给你听,”安月娥摸摸她的额角,“听了,咱就不难受了。”
盛白婉缓缓点头,看她落指弹琵琶,眼泪却不知不觉浸湿了枕头。
中州-英雄碑
“刚刚那一段吹得还是不好,咱说过是给先辈们吹号,怎么能差呢?”
英雄碑前,老师耐心地给拿着小军号的同学们道:“我们再表演一遍,明天去陵园,一定要给这些保家卫国的前辈们吹出咱新时代少年的样子来!”
“好!”孩子们齐声应道。
“乖孩子,”老师露出欣慰的笑,再次提声,“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