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朝中事事不顺心的皇帝,想要来与这位舅父谈谈心。
高士廉见到孩子们都到了,便问道:“太子没来吗?”李丽质回道:“回舅爷,皇兄在楼下,说是要走走看看。”
“丽质过来。”
听到母后的话语,李丽质懂事地坐在母后身边,与母后一起烹茶。
李世民手里拿着棋子,缓缓道:“舅父离开了朝堂,朕近来心里总是六神无主的。”
高士廉抚着白的胡须道:“陛下这是忧虑太重了,多半是在忧虑太子。”
楼台处,有一个画师,他是将作少匠阎立德,与阎家的阎立本才是兄弟,兄弟两人都精通匠作与画术。
现在的阎立德所处的位置便是曲江池的高点,他抚须下望就能将此处游园的热闹情况一览无余。
皇后吩咐要将这里的热闹景象画下来,阎立德心里清楚,不仅仅如此,说不定皇后还要从画中挑选未来的太子妃。
太子妃的人选迟迟未定,而太子殿下也已是及冠的年龄了。
楼台内,李世民低声道:“有件事想要与舅父商量。”
高士廉叹道:“陛下凡事做主便可,不用问老朽的。”
“但这件事要问过舅父,朕觉得才更妥当。”
高士廉抚养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长大,从身份与情感上来说皇帝便是女婿。
女婿有难事,作为舅父能帮忙还是要帮的。
高士廉看了眼一旁的长孙皇后,点头道:“能让陛下为难的事不多了。”
言外之意是如今的李世民早已完成了对整个朝堂的控制,哪怕承乾这个孩子多么地有能力,终究还是在掌控中的。
细想之下,让这个女婿为难的事很少很少。
李世民落下一颗黑子,低声道:“药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前些天朕亲自去看望过他,如今只能养在家中,朕还让甄权治疗,留在了药师的府上。”
李药师,李靖?
高士廉长出一口气,能让女婿为难的除了药师,应该也没别人了,又问道:“陛下打算如何打算?”
“药师是朕的右仆射,自贞观四年之后就长年不在朝中了,现在他要因病逊位,朕不知该如何安排,而且当年跟随药师的麾下将领,有苏定方,李道彦,薛万均这些将领又该如何安排?”
高士廉抚须道:“李药师也年事已高了,唉……”
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沉默了许久。
高士廉沉吟片刻,道:“陛下觉得药师当年所领的麾下将领如何?”
李世民道:“苏定方,薛万均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自陛下登基以来,对朝中将领也好,谋臣也罢,向来是给予优待的,这很好。”
李世民颔首:“朕与药师是同袍兄弟,朕忘不了当年的结义。”
高士廉又想了想,也没了心思下棋,低声道:“现在的药师已是右仆射,往后封爵依旧,给予麾下吏卒将领的赏赐与俸禄依旧,命他安心治病,封其平章政事。”
“舅父安排向来妥帖。”李世民重重点头。
“老朽能够帮陛下的不多了,内政吏事还能说上一二,其余的事还是全凭陛下决断。”
李世民颔首低声道:“西突厥咄陆可汗死了。”
高士廉笑道:“西突厥的可汗又换了?”
李世民感慨道:“今年已换了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