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已是晌午了,今天还要去应付父皇的宴席。刚走出太极殿,便见到平时跟在父皇身边的老太监站在这里,他躬身道:“太子殿下……”
“孤知道了。”李承乾打断他的话。
“陛下嘱咐了,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也要一同去。”
刚走出太极殿的李泰与李恪也停下了脚步。
李承乾道:“伱们与孤一同去吧。”
两个弟弟行礼道:“喏。”
兄弟三人跟着这个太监,李恪走上前问道:“皇兄,伊犁河那边闹成这样了,今年来朝使者一定也会很多吧?”
眼下已经十一月了,吐蕃使团现在还在长安,波斯使者也还在,今年各国使者多半也都入关了。
李泰道:“其实高昌王是个鼠首两端的人,谁当了可汗,他就给送金银的。”
李恪点头道:“是很讨厌。”
李承乾揣着手走着,一路上很沉默。
跟着这个老太监走入兴庆殿旁的一个偏殿,而在正殿各路将领也都到得差不多了。
在偏殿中多数是年纪相仿的人。
军中对改制成折冲府的变动很顺利,父皇宴请诸将是为了庆贺这一次的顺利结果。
正殿是各路将领,偏殿中则是诸多将领的孩子,其中多数都是长子。
兄弟三人刚走入这处偏殿,殿内当即就安静了。
众人纷纷作揖低着头,向太子行礼。
李承乾一直走到上座坐好,看着还行礼的众人,轻声道:“都不用多礼,坐吧。”
“喏!”
众人这才应声坐下,
隔壁的正殿传来了欢声笑语,大将军饮酒作乐聊得很开心。
而此刻偏殿内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吓人。
只有宫女太监们端来了饭食,与碗筷落下碰撞时的动静。
本来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太子殿下一来,众人都不敢大声讲话了,甚至有人呼吸都是很小心的。
这位太子给众人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当今太子手握关中大权,三个辞官的县丞,一个被抓了,一个举家逃离关中,还有一个哭着跪在吏部外,将官职又求了回来,这多半是因怕死。
而在当朝权贵二代们眼中,这位太子很少在他们之间走动,与太子走得近的只有杜荷与程处默。
别说县官了,就算是宗室中人都清楚,这个太子殿下为人严苛,李元昌只是议论了几句太子,就被太子命人揍了一顿。
可事后呢?太子只是被禁足,揍了自己的叔叔,反倒和没事的人一样。
被禁足又如何?太子连当今陛下都敢顶撞。
换言之,太子殿下为人孤僻,得罪太子的人目前来看都没有好下场。
隔壁的正殿又传来了欢笑声,笑声很响亮。
而此刻的偏殿,殿外的秋风吹过,偏殿内一群少年人各自而坐,多数低着头,没有人开口吱声。
甚至有几人如坐针毡,这种氛围,令人大气不敢出。
李承乾坐在上桌,众人脸上的神情一览无余,看着眼前的酒樽,酒水有些浑浊。
眼看太子将这个酒樽放在一旁,宫女当即跪下来道:“奴婢忘了太子殿下从来不喝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