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低声道:“太子殿下应该与他走得近一些的,就算是与他的儿子走得近一些也好。”
“谢舅爷指点。”
“说不上指点,老朽又没与太子殿下谋划篡位。”
李承乾也在一旁给自己拿了一只碗,与舅爷以茶代酒碰杯饮下。
一老一少的笑声淹没在这片冻雨中。
等李承乾撑着竹伞走出舅爷家,迎面就遇到了同样来看望舅爷的赵国公长孙无忌。
“孤已经看望过舅爷了。”
李承乾站在门口道。
长孙无忌望向门内,道:“舅父他……”
李承乾笑道:“舅舅不用再去了,舅爷说看到伱就烦。”
“是吗?”
“舅爷没说过吗?”
长孙无忌看了看身后的仆从,示意他们离开,这才道:“舅父确实说过很多次了。”
李承乾道:“那就不用再去了。”
“太子殿下若以后还要来看望舅父,还望告知老夫。”
“怎么了?”
“若老夫与太子殿下一起来看望,说不定舅父就不会烦了。”
“也好。”
李承乾没有拒绝,而后走在朱雀大街上。
长孙无忌打消了这个时候要去看望舅父的心思。
走了一段路,长孙无忌低声道:“阿史那杜尔与漠北的夷男可汗又打起来了。”
雨伞挡不住冷风,当风吹来的时候,这位太子与寻常一样,也会冻得缩一缩脖子。
李承乾道:“他们还在打啊?”
“嗯,今年年初颉利死了,阿史那杜尔恨透了漠北人,过了秋季战马肥了,牧民也都有了空闲,带着兵马就又打起来了。”
“他们有完没完?”
听殿下抱怨,长孙无忌道:“陛下给了旨意,希望双方停战。”
“有用吗?”
“没用。”
李承乾狐疑看了看舅舅。
双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还有些冰粒子会落在靴子上,长孙无忌低声道:“自从颉利病死在关中,不论回鹘人也好,或者是现在突厥小可汗麾下,用他们的话来说唐人已经没有以前这么值得信任了。”
李承乾道:“孤明明看到他们的部落首领在太极殿都向父皇宣示了忠心。”
“太子殿下,那不过是那些部落的小可汗忠心而已。”
李承乾笑道:“有人觉得颉利病死在关中就是唐人歹毒阴险,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吧……”
长孙无忌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