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贵灌下一口凉水,回道:“见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
“不说了,往后你也少与太子讲话便是,太折磨人了。”
“到底怎么了?”
“你怎如此多屁话。”张士贵没好脸色地道。
苏定方讪讪一笑,道:“那个裴行俭某家可收下了。”
张士贵道:“这薛仁贵虽说勇武,可要论智谋,他却不如裴行俭那般机敏。”
苏定方拿起几颗葡萄干放入口中,示意道:“某家给伱准备的,三十钱一斗买来的,关中人自己做的葡萄干。”
张士贵吃着葡萄干,神色带着思索。
苏定方问道:“如此说来得了裴行俭是某家得了便宜?你不会反悔?”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会反悔!”
苏定方嘴里嚼着葡萄干,笑道:“你个老货可从来不吃亏,现在怎么如此谦让,还是说你不敢收薛仁贵?”
“非也!”张士贵否认道:“薛仁贵更勇武,谋略这种事只要他上过几次战场有了经验,就能掌握了,可勇武如天性一般。”
“某家怎么看你是猜测裴行俭就是太子门下的人不敢收。”
看苏定方一脸狡猾的笑容,张士贵很想揍这个老小子一顿,又收起了情绪,终究还是没有下手。
“你说他们俩当真不是太子门下的人?”
苏定方用书卷盖着脸道:“是又如何?”
一场雨水落了下来,张士贵重重点头道:“也罢,是又如何!”
安静片刻,张士贵道:“出征高昌之时听说了一件事,总觉得是太子安排的。”
“什么事?”苏定方慵懒的声音,就快要睡着了。
“大军还未到高昌之时,就有一个叫慕容顺的商贾去了高昌,高昌王摆宴庆祝,就在大军要到高昌的前夜,他们还在庆贺,高昌王酒醒时才发现唐军已至。”
“本就是高昌王自大狂妄,这有什么的?”
张士贵道:“你难道不觉得很巧合吗?老夫回到关中打听之后才听说这个慕容顺是杜荷公子门下的商贾,杜荷公子,京兆府,东宫太子,难道没联系吗?”
苏定方拿下盖在脸上的书卷,神色了然道:“娘的,高昌一战与太子绝无关系,你若再说这些,某家就与你割袍断义。”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讲完这话,张士贵忽然醒悟过来,道:“说来也是,这种害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与太子为伍,绝无可能。”
“嗯,谢大将军体谅,老小子又能多活几年了。”
张士贵又一拍桌案,道:“欲谷设这厮,某家定要活撕了他。”
关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李承乾还坐在中书省内,看着站在中书省外淋着雨的男子。
这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
李承乾道:“你就是薛仁贵啊。”
“末将薛礼。”
“孤记住你了,回去吧。”
“喏!”
薛仁贵昂首挺胸转身走入雨中。
李承乾开始翻看此次出征西域的行军记录,从吐谷浑出发,一路朝着高昌行军之时便每天都有记录,期间还有每天所消耗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