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在三清殿上了一炷香,便去凌烟阁去见父皇。
李世民站在凌烟阁内,双手背负,看着一幅幅画像,听闻有沉重的脚步在木制台阶的吱呀声。
回头看去,见到是儿子,他又道:“忙完了?”
李承乾递上奏章道:“父皇,这是近来各地的呈报。”
李世民示意让一旁的太监先拿着,走了两步,望向窗外,道:“你近来处置朝政政事用的时辰越来越少了。”
“处理朝章政事越来越娴熟了。”
李世民道:“近来可还有练箭?”
“最近没有在早晨练箭术了。”
“朕倒是听说你近来依旧在晨练跑步。”
“晨练不能耽误,弟弟妹妹也在坚持晨练。”
父子两走出凌烟阁,李世民道:“渤海的事朕也听说了。”
李承乾回道:“父皇,他们侵吞的是赋税,若说整个天下就是我们家的家业,那他们就是在谋夺我们的家产,谋夺社稷赋税,这是与整个朝堂为敌,儿臣已与大理寺,民部说过了,这件事追查到底。”
“现在他们壮士断腕,还要借此抹黑朝堂,还说朝堂的赋税账册不对,手段倒是高明,可即便再高明的手段,在儿臣眼里不过是他们想要朝中作罢,他们更害怕了,儿臣不喜欢凡事好商量这种道理,拿了我们李家的,就要让他们原封不动地吐回来。”
李世民继续走着,道:“会死多少人也再所不惜?”
“父皇。”李承乾强调道:“十万石不是小数目,够军中一次西征所需了。”
“朕知道,你且回去吧。”
“儿臣告退。”
走到兴庆殿,李世民独自站在这棵银杏树下,看着枯枝上的新叶。
杜正伦脚步匆匆而来,看着陛下的背影行礼道:“陛下。”
“范阳的事有消息了?”
“臣正要向陛下禀报。”杜正伦看了看四下,低声道:“崔仁师先去了范阳,现在又在渤海,卢家的三房父子都死了,现在就算是朝中想查,恐会更复杂,就像是当初的游园刺杀案一样,其布置不像是一两个人能够做出来的。”
“臣还查明,范阳的赋税不对,也是因有人兼并了千亩田地,这些人担心被朝中查出来,才会害了那父子,现在想查只能从田亩下手。”
“而从当年至今,今年夏收的赋税恐怕又会少十万石。”
李世民抚着下巴的短须,道:“朕的儿子对这件事很关心。”
杜正伦正色道:“臣可以走一趟范阳,赋税乃社稷根本,这一次若不查明,恐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还没到让你去的地步,让高季辅去一趟,从百骑挑选三十人护送。”
“喏。”
杜正伦得到话语,便匆匆去安排。
老太监道:“陛下还是想要助太子的。”
李世民迎风而立,道:“这孩子向来手腕强硬,行事颇有锐意,他还只是太子,不能让他手中沾太多人命。”
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又道:“陛下是担心,范阳死更多人,会让太子就范?”
“朕总要为他着想的,这孩子还不够强大。”
“陛下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