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宁作揖道:“殿下,崇文馆送来消息,有人说希望科举可以延期五年一次,或六年一次。”
“嗯,于侍郎以为呢?”
“臣……还请殿下定夺。”
李承乾道:“这些年,朝中科举一直都是两年一次,人生匆匆数十年,一个人最鼎盛的光阴也就短短十余年,一个人一生有几次机会可以通过科举改变身份。”
“近来父皇出游在外,时不时有人劝谏孤,身为储君自然要从善如流,但也不能听之任之,不是吗?”
褚遂良忙行礼道:“殿下所言极是。”
于志宁颔首递上一卷卷宗,道:“殿下,这是青海近年来的人口记录,青海牧民诸多户籍都已定下。”
李承乾拿过卷宗翻看着又问道:“生产卫府的事如何了?”
于志宁回道:“如今生产卫府两部人手,一部是郭骆驼为首的天山生产为主,另一部是李震将军所带的青海与河西走廊的生产为主……”
两人向太子殿下汇报了一个时辰。
李承乾让人给他们倒茶,说了一个时辰也怪口渴的。
“就快入冬了,军中准备多少棉服?”
于志宁回道:“兵部尚书段瓒递交了账目,共计六千套棉布,已送去了阴山。”
可能多年之后,当欲谷设再一次回想起,当年他并不喜欢的棉花,成为了唐军北征的利器,心中多少也会很懊悔吧。
与太子禀报了事宜,两人这才退出了甘露殿。
深秋季节的关中眼看又要入冬了,太阳明亮,但也没太多暖意。
平日里,褚遂良与于志宁是互相看不惯的,可大家都是为了社稷做事,即便是再不和睦,也不敢耽误政事。
两人安静地走在一起,于志宁道:“恐怕将来,太子殿下不会如当今陛下这般纳谏。”
褚遂良颔首道:“是啊,殿下行事向来是颇有主见的,殿下又不是陛下,只是朝野都觉得殿下太过严苛了。”
言至此处,他又叹息一声,道:“于侍郎不觉得吗?”
于志宁回道:“朝中这么多事要忙,我等且办好眼前的事,少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长安城内,长孙无忌来到了舅父的府中。
近来长安城的老人家一个接着一个去世,高士廉倒是活得清闲,他正在用一个小秤,秤的两侧有两个盘子,当盘子上没有东西时候,这个秤保持水平不动。
“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舅父。”长孙无忌走入院内。
高士廉也没去看他,还是自顾自鼓捣着陈皮,他道:“这小秤是东宫送来的,很是有意思。”
长孙无忌问道:“是太子殿下让人铸造的?”
高士廉摇头道:“是太子殿下给晋王布置了一个作业,晋王殿下便造出了此物,别看只是小小一个秤,这其中藏着的学识可不少,两端长短相同,重量相同,嗯……少府监的铸造技艺什么时候这般了得?”
长孙无忌坐在一旁,自顾自倒了一碗茶水。
“哎!”高士廉又给放了几片陈皮,道:“陈皮是个好东西,孙神医说可以多喝点。”
“谢舅父。”
高士廉尝了一口茶水,又道:“老朽近来心情好,就不赶你走了,说说吧,来找老朽是为何事?”
“就是想来看看舅父,并无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