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为何?
刘德威又是惶恐,又是困惑不解,难道是太子要发脾气了?但不管怎么样,他这位刑部尚书也该先行礼,恭敬道:“殿下,何故来刑部?”
李承乾揣着手站在一旁,道:“嗯?你不知道孤为何会来吗?”
“这……”刘德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警觉起来,道:“臣身为臣子当该劝谏,殿下若想……”
“哎!”李承乾打断他的话,道:“无妨,你们先忙,孤等你们忙完。”
太子殿下面带笑容,可这令刑部的官吏更加紧张。
众人眼神交换之后,纷纷退出了官邸,留下刑部尚书与太子在这里,他们则在外面吹着冷风。
刑部侍郎狄知逊亦站在门外,太子竟亲自来刑部了,真是少见。
刑部内,太子站在一旁,刘德威自然是没心思再处置公事,再一次起身,道:“殿下,还是有话直说吧。”
李承乾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奏章,道:“这是刘尚书所写?”
刘德威看了一眼,点头道:“正是。”
“你也不用紧张,孤不是来威胁你,或者是来找你算账的。”
“臣没有紧张。”
“是吗?”李承乾了然一笑。
“臣还听说昨晚还有不少人递交奏章劝谏殿下。”
“无妨,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先来问过你,再去问问别人。”
“殿下……”刘德威几次组织语言,迟疑了片刻,道:“是因臣的劝谏,让殿下心有怒意,心有不甘?”
紧接着他又道:“殿下年轻,难免气盛或自负,臣等正是有此思虑,这才来劝谏,这天下不能这么查,查了就会乱,乱则生变,就算是殿下心有怒火,臣依旧劝谏。”
所以说做皇帝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唐百废待兴,隋末大乱死了这么多人,父皇还能召集如此群贤来治理国家,当真是一个奇迹了。
“刘尚书误会了。”
“臣……臣误会了?”
“此番是来讨教的,你这份劝谏的奏章写得太过笼统了,看了一知半解,往后不要这么写了,写得详尽一些可好?”
“臣……”
还未等他将话语说出口,李承乾道:“还有啊,你这个说治理天下当徐徐图之,那且问,如何徐徐图之,从何处开始,从何处结束,再者说要几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刘德威无言以对,当时只是想着劝谏,哪里有想这么多。
李承乾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道:“刘尚书?”
刘德威迅速回神,回道:“臣没考虑得这么周全,臣惭愧。”
“无妨,治理天下就是要接受人们的意见与批评,孤不是听不得批评的人,还请刘尚书得空之后,重新写一份规划的奏章,我们早朝时可以好好议一议。”
“臣……”刘德威深吸一口气,回道:“臣领旨。”
等太子殿下离开了刑部,刑部众人这才重新走回来,纷纷问询太子都说了什么。
刘德威摆手让他们各自去忙,闭着眼正在思索,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