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脚步稍停,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抬首快步走出宫门。
空旷的皇宫内,李承乾还独自一人站在乾元殿前。
宁儿走来道:“殿下。”
李承乾道:“走吧,吃饭。”
“嗯。”宁儿脸上又有了笑容。
夜里,一家人用罢了晚饭,李承乾看着母后正在教导两个孩子如何握笔。
爷爷是很疼爱他们的,但皇帝家的孩子起步很早,如今两个孩子才三岁,母后就开始教导他们如何用笔用筷子。
回到寝殿内,李承乾翻看着今天各部朝臣送来的劝谏奏章。
一个心怀大志的太子总是令人担忧。
其实有句话一直没有错,这世上从来没有第三种选择,帝国与世家之间更迭,帝国兴,世家兴,世家兴则帝国衰弱。
从来就没有共存一说,在历朝历代或许有世家存在的必要,可以前的皇帝们看来看去皆是这几家人在搅动风云,难道不烦吗?
隋炀帝的存在感够强了吧,也算是个又有个性,行事狂野的皇帝了吧。
他应该会觉得很烦吧……
当科举施行之后,大唐的科举不能成为世家手中的工具,那些人善于将社稷利益转化成个人利益,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拿手的事。
长孙无忌连夜来到了张行成的家中,在这里聚集着一批人。
一盏盏油灯点在堂内,每一盏油灯边都坐着一个人正在记录着卷宗。
见到赵国公来了,张行成行礼道:“为何深夜到此。”
长孙无忌的目光扫视这里,稍稍过一眼,在此地记录卷宗的有三十余人。
“近日有不少人写了奏章,劝谏太子。”
张行成领着长孙无忌走入堂内,道:“这是马周在河北送来的罪状。”
长孙无忌拿起其中一卷,打开看着道:“这些罪证都属实吗?”
“嗯,现在看来是属实的。”张行成神色有些担忧,又解释道:“人证都在马周手中,太子殿下说了罪证一定要坐实。”
长孙无忌颔首,不免放心了不少,“诸位有劳了。”
张行成失声一笑,道:“下官说不上辛苦,其实褚遂良更辛苦,他既是中书侍郎,又身兼礼部尚书,还要主持关中去幽州的粮草运送,太子说褚遂良一个人打三份工,他才是不容易。”
长孙无忌看着挂在墙上的名字,其上有崔元综,崔知温,崔仁礼,崔詧……
“赵国公这些名字……”
“你放心,老夫不会说出去。”
张行成倒也不怕长孙无忌说出去,而且这些人都在马周的监视中,跑不了的。
再者说过了今晚,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长孙无忌在这里坐下来,问道:“为何不在朝中查这些事,而是要在这里?”
张行成回道:“劝谏太子的人很多吧?”
长孙无忌道:“殿下应该说过明日休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