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陛下开口,崔敦礼道:“陛下,太子殿下命各地的支教夫子帮出征将士的家眷书写家书,殿下深知大军出征在外,思念家乡,又遇寒冬,恐军心不稳,才会如此做。”
李世民忽然一笑,笑得很是释然,道:“朕的这个儿子要说行军打仗,的确不是他所长,论治人治民,朕十分赏识他,朕老了,竟然都要依仗儿子了。”
换言之,如此父子,大唐何愁不强大。
苏定方道:“陛下,大唐有如此储君,就算陛下出兵在外,中原可定,中原可安。”
正堂门外,李恪从一个皮革中打开了纸张,一个内侍太监低声道:“吴王殿下,这是杨妃送来的书信,还有太子殿下亲自所书写的书信。”
李恪看到母妃的书信眼眶泛红,如今的母妃还居住在长安,照顾着愔弟,还有自己的孩子李仁,母妃在信中说李仁现在已会讲话了。
崔敦礼走出正堂,开始安排事宜。
当一份份家书送入安市城,整座城安静了下来,有支教的夫子帮忙给不识字的军士念诵家书,城中隐约可以听见哭声。
家书是报平安的,夫子们到了这里还要帮将士们写回信的家书。
医者陆陆续续走入城中,给这里的士卒看病,午时过后,安市城内飘来了药汤的味道。
崔敦礼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的情况,如此军心安定了。
李世民披着大氅走来,道:“有劳你走一趟了。”
崔敦礼行礼道:“陛下,这些都是臣该做的。”
“嗯,如此将士们可以放下牵挂,朕替万千将士谢过。”
崔敦礼忙行大礼道:“陛下万万不要这般,臣都是按太子殿下的吩咐办事,正值年关,临近新年,太子殿下觉得数万将士在辽东过年,这才会如此安排。”
现在全城的将士们都会记得坐在洛阳的那位储君,即便是朝野皆知储君是严苛的,但一封家书足够他们为了李唐社稷舍去这条性命。
数万封家书,换作别人办不到这种事,可对于太子来说这件事并不是太难,崇文馆开设到了河北,在关中,洛阳,河北的支教夫子数千人。
一个储君的能力取决于他的号召力,一个储君的治理水平取决于多少人愿意为这个储君卖命。
这两年,陛下几近不问国事,也就是这两年,太子的成长速度令人咋舌。
唐军驻扎在安市城内,在这里的还有新罗使者金春秋,这一次他随着唐军攻打高句丽,亲眼见到了唐军的勇猛。
唐军的勇猛不在人多,而在于智慧与勇武。
高句丽兵士多是渔民或者壮劳力,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士卒也相差甚远,唐军不仅仅全军勇武,个人的勇猛也是出类拔萃的。
相较之下,高句丽军显得如此不堪。
这天夜里,金春秋找到了崔敦礼所住的屋子,在这里还有一个人,正是京兆府的官吏温挺。
金春秋面带笑容行礼道:“外臣见过崔侍郎,见过温书令。”
崔敦礼本在与温挺商议辽东的事宜,见到来人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金春秋行礼道:“我们的女王有旨意,愿意向京兆府买肥皂,女王准备了两车金银。”
温挺道:“现在不是议论这些的时候。”
金春秋又笑着道:“两车金银都已装船,等春日就送去洛阳,京兆府什么时候给肥皂都可以。”
说完这些话,不等两位回话,金春秋十分自觉地离开。
温挺板着脸道:“我很讨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