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接过小福端来的黍米饭与爷爷一起吃着。
夜色中,桌上的油灯在夜风下忽闪忽灭,李渊低声道:“郑公让你登基了?”
“郑公没有明说,只是他老人家与父皇说了许多,孙儿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李渊笑道:“现在还有你舅爷,还有柴绍,李卫公他们都在盼着你这位储君登基。”
“嗯,孙儿明白。”
李渊放下了碗筷,让一旁的内侍扶着伸了一个懒腰,便回到殿内休息了。
宁儿提着灯笼走到崇文馆殿,看着太子殿下独自吃着饭食,便默不作声地倒上一碗茶水。
李承乾将桌上的饭菜吃完,饮下碗中的茶水,这才起身回了东宫。
宁儿与苏婉都注意到了太子殿下脸上的疲惫之色,就算是从泰山回来之后,太子殿下都从未有过这般的疲惫。
好似从东征开始再到登上泰山,重新回到长安,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今晚就连原本回到东宫的小於菟与女儿也没有这么兴奋,孩子们注意到父亲的精神不太好,没有言语。
洗漱完之后,李承乾就早早睡下了。
翌日,皇帝下旨休朝,而这天李承乾难得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领着儿子与女儿在东宫门前松了松筋骨,便开始了晨跑。
“爹,孩儿何时可以去寻李卫公?”
“李卫公还未答应收你当弟子。”
“那……”小於菟欲言又止,在阳光下他的小脸通红,又道:“那李卫公要如何收孩儿为徒。”
“你写一封书信,若卫公看了之后觉得能够收你为徒,你就可以去拜访他。”
“好。”小於菟快步跑回了东宫去写信。
半个时辰后……
小於菟盘腿坐在桌边,毛笔就搁在砚台上,他看着眼前的这张纸,胖脸上的神色如临大敌,纸张上如今一个字未写。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给李卫公写信,又使劲挠了挠头,道:“妹!”
正悠闲转着魔方的小鹊儿抬头道:“兄,有何事?”
“信是怎么写的?”
小鹊儿坐在桌边,朗声道:“应该先称呼对方,再自称而后写上要与去信之人说的话。”
小於菟先写上一个李字。
憋了半个时辰,这位皇孙终于在纸张上写下了第一个字,也仅仅只有这一个字。
他使劲挠头道:“李卫公的卫怎么写?”
“这……”
小鹊儿惊异地看着兄长,再看向堪堪只是写了一个字的信纸,道:“要是娘知道兄不会写,多半又要挨打了。”
“哎呀!”小於菟猛然惊觉,见殿内没有其他人,今天的东宫挺忙的,爹爹一早就去忙朝政了。
“这可万万不能被娘看到,鹊儿要给为兄保密呀。”
小鹊儿咧嘴一笑道:“嗯,保密。”
小於菟又陷入了沉思,双手叉腰道:“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小鹊儿道:“听闻当年爹爹因练习箭矢,而双手不能握笔,是爹爹口述,由姑姑与母妃来书写文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