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后笑着点头,李泰又看向一旁的父皇。
此刻父皇正闭目养神,沉默不语的模样,李泰也不好打扰,便躬身施礼,而后离开。
皇宫的太液池边,李承乾看着平静的池水。
不远处,小兕子拿着一卷齐民要术,小福则拿着食经坐在木盆边。
小福不识字还需要小兕子给她指点,教她如何识字。
“皇兄看来没有这么忙碌了。”
“是呀,最近朝中清闲。”
言罢,小兕子安静地坐在边上,低声道:“皇兄,妹妹的病好了吗?”
李承乾笑道:“明达,你从小到大就没病过呀。”
小兕子笑得更开心了。
夜里,立政殿内,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说着话语。
殿内很安静,长孙皇后握着丈夫的手,低声道:“这么多年了,有些心事也该放下了。”
李世民握住她的手,道:“你我少年便结为连理,我们能共白首,朕又有何可求的?”
长孙皇后缓缓点头,望着陛下有了疲惫之色的侧脸。
李承乾站在甘露殿内,依旧没有找到那卷本应该有的奏对,从洛阳回来之后,父皇见了郑公,再后来与舅舅还有老师有过一场长达一整天的奏对。
但这场奏对的内容,始终找不到,调阅了朝中几个卷宗库的库房,也没有找到那天的奏对记录。
或许父皇根本就没有让人记录,那场谈话也就不可能会出现在史书上了
苏婉走入殿内,道:“殿下,夜色深了。”
李承乾站在一盏油灯前,若这些事真的是父皇授意,父皇成全了太子,也成全了老师,郑公,乃至舅舅,父皇成全了所有人。
父皇的生平经历,是光辉耀眼的。
李承乾道:“到了现在,父皇还要孤……”
话语顿了顿,李承乾笑着道:“父皇让孤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恐怕要一生励精图治来还。”
太子拿起一旁的木夹子,掐灭了油灯的火光。
翌日,天光刚刚大亮,朝臣们纷纷站在承天门前准备早朝。
就在众人准备上朝的时候,皇帝又送来了旨意,冬至休朝,命礼部,宗正寺,太常寺准备祭祀,命太子来年正月登基。
听到这个消息,群臣站在承天门前躬身行礼,没有言语声,一个个神色肃穆。
李唐一朝的贞观二十年,皇帝下旨命太子于来年正月登基。
贞观的最后一年,皇帝与太子权力交接显得格外平静,但站在承天门前的长孙无忌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免自嘲地笑了笑,唯一一次鼓足了勇气自作主张,竟是劝陛下退位。
此刻的长孙无忌心中隐有自责,他自责是因自己的劝谏,才会让陛下萌生这样的想法。
同样站在这里的还有英公李绩。
陛下当然还是那位号令天下的英雄豪杰,万人敬仰且光芒万丈的天可汗。
可如今,传闻中皇帝得了一场大病,再也不能理国事了,让太子登基。
坊间对此进行了无休止地争论。
长孙无忌与李绩依旧站在承天门前,雪花不断地落在身上,很快就让肩头有了些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