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喝点奶茶,吃点东西。”
王玄策笑着道。
本来桑布扎已准备好了接受唐人将领的责问,不成想对方还很亲切地请自己吃东西。
其实早就饿坏了,桑布扎往嘴里塞着肉,往嘴里灌着奶茶,狼吞虎咽地往肚子里塞食物。
待吃饱之后,心中又有感慨,现在要回吐蕃还需要唐军放行,这就是中原人所言的时也势也。
王玄策看着一卷书,依旧盘腿而坐,道:“我本受陛下旨意,戍守松州与青海,如今吐蕃出现了内乱,便来此地镇守,你且不知现在的吐蕃人是否还信任你,这般回去,就不怕他们杀了你?”
桑布扎回道:“我是带着赞普的书信而来的。”
李震坐在边上默不作声。
若两国交战,其实大可以杀了桑布扎祭旗,该是很好的选择,可若真的这么做,倒显得大唐有些小家子气了。
王玄策道:“吐蕃就是一群孩子在闹事,孩子们若不懂事,唐军可以代为教训的。”
桑布扎道:“外臣此番回来,就是为了平定此事,不劳烦唐军。”
“现在青海与吐蕃地界内的牧民皆知,天可汗与吐蕃赞普是挚友,吐蕃与大唐应友好往来,你们的赞普又在长安治病,如今病况好转,但吐蕃的孩子不懂事,唐军还是愿意替你们的赞普出手教训。”
桑布扎忙行礼道:“外臣一人足矣。”
王玄策笑道:“在长安这么多年,你倒是学了几分唐人的气魄。”
李震听着王玄策带着玩笑般的话语,坐在一旁不言语。
王玄策道:“来人,送吐蕃使者。”
“喏。”
桑布扎被唐军带离,送去了吐蕃。
大帐内,奶茶的香味煮得正浓,李震问道:“他执意要回去,为何还要与他说这些?”
王玄策看着手中的一卷兵书,慵懒地道:“攻心。”
“临阵前看兵书吗?”
“我才疏学浅,骁勇不如薛仁贵,兵法不如裴行俭,现在正学着。”王玄策端起碗道:“喝奶茶吗?”
李震神色严肃道;“战事当前。”
王玄策自语道:“又不是喝酒。”
李震欲言又止,只好闭口不谈了。
良久,王玄策才站起身,提了提腰带,大步走出大帐,这位年轻的将军走在军中看着大营内的情形。
一路走着,他双手背负,那卷兵书不离手。
走出了大营,王玄策来到几个吐蕃牧民前,他们正看向南面的吐蕃。
“你们的家人在吐蕃?”
那个吐蕃年轻人用生疏的关中话回道:“我的姐姐还在那里。”
看着他所指的方向,那是逻些的方向。
王玄策低声道:“迁来青海的时候,就没带着姐姐来吗?”
“姐姐要照顾牛群,不愿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