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登基之后,这位老丈人就时不时来赔罪,皇后倒是不在意这些行为。
可老丈人赔罪的次数多了,李承乾就觉得自己的面子好像也有损失。
放下手中的奏疏,李承乾点着头,拿起茶碗给老丈人先将茶水沏好。
“臣前来赔罪,还请陛下责罚。”
茶水刚倒满,身后就传来了话语声。
李承乾转身看去,见到了一身朝服的老丈人,便扶着他道:“您老不必这样。”
苏亶忙道:“臣在朝中任职,职责所在,有所疏漏是臣之过错。”
现在苏亶也有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了,他的生活还是挺好的,时常去北苑,看望外孙,每到节日也会来宫里看望女儿与外孙女。
本就是一家人,放在君臣的关系上,又有些头疼。
李承乾道:“学子又在闹事了,这并不是崇文馆的过错,朕也会过问京兆府的。”
苏亶忙道:“那些学子是为了公平与他们打架,是臣没有管教好,与学子无关。”
“血气方刚的年纪,换作是朕,朕也会打架的。”
苏亶哑然无言。
李承乾对这件事倒是毫不在意。
苏亶还是将事情的缘由讲了一遍,又告罪道:“臣被推举为关中士族之首,关中士族但有过错,是臣管教无方。”
“无妨,这不怪你,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总会有的,底层学子能团结,朕很欣慰。”
苏亶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可能是关中民风彪悍如此,关中的布衣学子敢大声喊着不公,若是倒退回去一百年,小贵族大宗族之间,百人上千人团结在一起,他们保护自己的生产资料,或被大门阀兼并……呵呵,总比过去要好很多吧。”
苏亶行礼道:“臣明白了。”
李承乾向这位老丈人递上一碗茶水道:“晚上留下来用饭吧。”
苏亶将茶水饮下,又道:“臣在崇文馆还有不少事要整理,臣就先告退了。”
“其实父皇先前有说过,苏主事这般尽职,加之又是李唐国戚,也该有个县公之名。”
“臣愧不敢当。”
李承乾拿着茶碗,饮下茶水,看着远处的夕阳道:“朕会考虑的。”
没打算让这位丈人答话。
苏亶很想拒绝,但又说不出口,是因为陛下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左右的人。
哪怕想左右陛下的人是现在太上皇,那也不行。
如此皇帝,但凡出言,那势必是要做到的。
苏亶也深知,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不论是不是被封为县公,都只能受着。
如今的皇帝是强势又仁德的,面对这等陛下,就连长孙无忌这样的国舅,都不会轻易地敢反驳。
况且不论对内对外,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