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葵有些莫名，但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空旷的操场正中，周望指着边上那一栋有二层的大型白色建筑，笑着问蒋青葵：“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卫生间呗，还能是什么地方……虽然我在的时候还没修起来，但后来我又不是没回来过。”

蒋青葵以为周望是想误导她，翻了个白眼说道。

因为那栋建筑的外形的确挺迷惑，若不是墙上的孔洞很容易暴露，基本不会让人联想到卫生间。

“我们读书的时候喜欢把它叫做‘白宫’，哈哈哈……”

周望却显然不是要打趣她，只是有些感慨的说道，“因为那时候，我们这群抽烟的学生，在每天早操过后的那个休息时间，就喜欢聚在那里的二楼，吞云吐雾的‘开会’，所以有了这个称谓。”

蒋青葵又看了看卫生间那华丽的造型，听周望这么一描述，还真有点感觉，不禁莞尔。

“那时候我们可专业了，还会有人在外面一点的位置放风，有老师来了就风紧扯呼。”

周望笑了笑道，“现在回头想想，那几个放风的学生还挺惨的，表面看都是玩伴，但实际上就是边缘人群……”

“你不会也是放风的那个吧？”

“倒也不至于。”

周望失笑，“我高中虽然不起眼，但也没谁欺负我，就是那种不上不下的吧。”

周望视线从“白宫”移开，又往操场中心挪了挪，他踩了踩脚下的塑胶地面。

“青葵，你知道吗，我们毕业那年，不知道学校是抽疯还是赶潮流，居然还组织过一场舞会……”

“嗯？”

蒋青葵有些讶然，“靖城一中还搞过这种舞会？”

“不是国外的那种花里胡哨的毕业舞会，现在想起来还挺好笑的，那时候所谓的舞会，其实穿的还是校服，跳的是那种很含蓄的交际舞。”

周望说着，还让蒋青葵伸出手来，给她演示了一下。

“就是这种，手掌贴着手掌，另一只手背着，然后两个人互相转圈圈，接触的地方也只有手掌……”

“有点憨。”

蒋青葵收回了青葱般的手掌，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但当时还是觉得挺好玩的，你也知道高中的课业有多枯燥，大家其实都很压抑……嗨，那时候都以为自己是主角，我还想邀请班上最漂亮的那个女同学当舞伴呢。”

周望回忆着笑道，“结果当然是失败了，少年人啊，总是要过几年才幡然醒悟，哪有那么多主角……像你蒋青葵这样的天之骄子，终归是个例。”

“那时我们站在这里，其实大多数人，都只是凑数的喽啰罢了。”

周望面对着观众台的方向，长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悠远。

蒋青葵默默的凝视着周望，她能感觉到，周望心中还有千言万语。

她不知道周望经历过怎样的故事，但她却不自觉伸出了手，下意识想要重新握住周望的手掌，或是以什么其他方式给周望慰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周望，周望突然哈哈一笑，脸上的感慨神色也随之烟消云散，反而变成了一种嘚瑟。

只见周望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惬意的吐出了大片的烟雾。

“我以前就在想，赶紧毕业吧，我有一天要站在这里，大大方方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啧，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还真是最容易实现的……”

“不容易的，是老子此刻还能挺直的脊梁啊！”

(本章完)